约莫过了四天时间权航才回到了家。
他家原来是住在母亲单位分下的房子,后境况变化那间房就被收了回去。
没了住处又是三代单传的家庭,爷奶得知情况就让他们一家一起去老房子住了。
老房子是从太爷爷手下传下来的,院子单住爷奶显得有点冷清,但若是加上他们一家三口那就刚刚好了。
迁过来的时候老街坊也有不少人看着唏嘘,还劝爷奶这么做会过得不安宁的。
他们一家搬来小卫兵哪还能不注意,三天两头的搜翻抄家家里人也睡得不好吵的他们这些四邻也跟着不安生。
对此抵触的人还不少,看到他们一家就像是见着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
爷奶顶住压力强硬的叫他们搬过来还是进展下去了,至此过后家里经常会在门口遇见带着红袖章走动的可疑人员。
回了家见到许久未见的家人们说不思念都是假的。
和家人脉脉温情了会儿,才把这些日子对家里的担心一一道来,也从中问起家里的情况。
万幸的是父母和爷奶都还在城里,可还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父亲工作看情况是不能恢复了,还被报社调到印刷厂上班做的是拓印文字的工作。每天都被计划好了一定完成量,领的还是厂里最低的工资。如果印制不合格,当天就算作没有达成完成量,那么当日工资是不可能有的。
母亲也从学校打扫厕所的工作被换成了更累人的工宣队,负责沿街串巷宣传伟人思想。有时候还会被当成反面教材案例游街说明,这种工作更累人每天都要上演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也就罢了还会面临被人打被人吐痰的一幕。
爷奶倒是影响最小,可能也是因为是半退的状态厂里倒是对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没搞什么手段,工资都是照常放的但议论声还是难免不了。
活到老了身边相处大半辈子的老朋友也都被其家人拦着不让来往,平时上班吃食堂也被人隔得远远的。儿子老丈人一家更别提了,两口子都是老师被他们找人安排扫厕所扫大街的工作平时连面都见不着。
每次想去见见就被监看的小卫兵没收东西,从开始有变化之后两家人没有真正意义上坐下来吃一顿饭。
念好的一面就是都还在城里,不好的是每次想见一面说句话是真难。
只能隔着马路互相遥遥一望,知道对方还活着过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而且父母和外公外婆得天天上班都没有休息的时候,都是通过爷奶有时候路过看看回来告诉他们情况的。
上次给他寄信过去那会儿就是刚被安排的时候,眼看家里这变化更难起来估计也帮不上孩子什么忙了。
再拦着不让找对象乡下待着年纪大了条件也不好,生活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那也担心会活不下去。
现在看见孩子回来探亲,权家人也露出了很久没出现的笑来,院子里透着欢声笑语。
就在权航被母亲问起对象的情况准备取出来给家人看看那张相片时,门就被人推开了。
“权家的儿子权航就是你吧?”
“是我。”
“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这句话,权航就被红袖章的人带走了。
权家人冒然上去想阻止却被人狠心推开。
“我们带他去接受调查,你们都在这老实待着。”
“领导啊,我儿子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