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兼顧。」印寒說,「我要你給我開工資。」他要的不只是一個顧問的名頭,他要真正參與進公司經營中去,與員工們一起,為公司做貢獻。
「你沒畢業,只能簽勞務合同。」明月鋒說,「而且我上班的時候,脾氣不太好。」
「我想要我們之間有話題可聊。」印寒說,「我不在乎你罵我或者跟我生氣。」
「我罵你幹什麼。」明月鋒被他磨得心軟,「好吧,你顧得過來就行,正好也幫我看著賴祥雲,省的他鬧么蛾子。」
「王岳揚說你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印寒說,「我覺得你很好相處。」
「我哪裡難相處了?」明月鋒問。
「你高考後就沒聯繫過高中同學了。」印寒說。
「……那倒是。」明月鋒不置可否,他闡述自己的交友觀,「我覺得人生是分階段的,不同的階段有對應的朋友,比如我現在創業,那些同學並不能給我額外的幫助,結交朋友就十分有必要。」
「我很高興你願意幫助我創業。」明月鋒說。
許是夜色濃重,降下明月鋒高高豎起的心防,他的目光格外溫柔,虛虛看向前方紅燈的倒數數字:「我們有很長的一生呢。」
「我陪著你。」印寒說,「你說人生有很多個階段,在當下這個階段,我想陪著你。」
明月鋒握緊方向盤,在紅燈跳轉綠燈的瞬間踩下油門衝過路口。印寒太聰明了,聰明且直率,情商天生不足的情況下,用強的學習能力補齊短板,甚至還能運用明月鋒的邏輯巧妙地給他致命一擊。
「你真的很會拿捏我。」明月鋒苦笑,「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是嗎?」印寒說,「我覺得我不了解。」他降下車窗,任清涼的晚風吹走渾身酒氣,順便梳理腦中思緒。
汽車停在印寒家樓下,明月鋒關上車門,說:「我今兒下午敲你家門,你不在,我就去找叔叔阿姨了。」他將車鑰匙揣進口袋,與印寒並肩上樓,「我在健身室和大黃擠著睡,把它煩得要命。」
「我給你一把鑰匙。」印寒說。
門打開,灰貓瞪著一雙探照燈坐在鞋架上方,它性格安靜,跟整天嗚嗚渣渣的大黃不同,優雅地踱步過來,挨個兒用耳朵蹭一下人類的小腿,像是檢閱的將軍。明月鋒彎腰換鞋,抽手揉一把灰貓的腦袋,一路揉到尾巴,說:「我們澤澤真漂亮。」
灰貓蹲坐下來,尾巴尖圈住前爪,看兩個人類一前一後進門。
「半夜三點了,趕緊洗澡睡覺。」明月鋒拍拍印寒的肩膀,「你這一身酒味兒。」
「你不洗嗎?」印寒問。
「我出來之前洗過了。」明月鋒說,他走向客臥,慢悠悠地說,「不准和我擠一張床。」不知是強調還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