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朔怔了怔,一时语塞,似乎觉得议论公主过于僭越,但避而不应又难免无礼。
最后,他斟酌言辞“夸殿下是个很好的朋友。”
姜云瑶轻笑出声,仔细打量少年隽秀的面容。
他的眼睛澄澈而明净,仿佛不掺一丝杂质。
她对他的丰功伟绩早有耳闻,在亲眼见到他之前,完全无法将传说中身经百战的杀神和这个外表文质彬彬的小郎君联系到一处。
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有趣的人。
她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同龄郎君,除去自家兄弟,其余的看她,都存着别样的心思。
父亲子女稀少,名下仅有两位公主,谁若能娶到一人为妻,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便不用愁了。
阿琬才十岁,婚期尚远,她便成为他们朝思暮想的对象。
她从未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清澈的光。
换做旁人,定会借机说些好话,将她吹得天花乱坠,他却没有任何图谋,仿佛她只是个普通小娘子、他朋友的故交,仅此而已。
父亲果然看人颇准。
虞朔会有大造化。
她收起笑容,对上他略带错愕与不解的眼神,礼貌与他道别。
转身之际,她无端冒出一个念头。
真可惜。
倘若是他想做驸马,她兴许会答应。
姜云瑶醒来时,天色已昏暗。
她坐起身,宫人为她整理髻和衣衫,替她斟上热茶。
姜云瑶轻轻喝了几口,不觉再度掀起窗帷。
目之所及,虞朔策马而行,一举一动都像幅画。
父亲擅长丹青,她的画技得其真传,当世名家看了都赞不绝口。
她心想,回头安顿下来,定要将眼前的情形描绘一番。
倒不是求而不得、睹物思人,只为留个纪念罢了。
她金尊玉贵,世间没有她得不到的事物,若她执意要他,大可请父亲做主,让他无从拒绝。
但莫名地,她不想这么做。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他是何想法。
只因为他与众不同,便将他困在公主府的狭小天地,与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又有何区别
她是画者,从来都是欣赏美,而非毁坏它。
京城中难得的纯粹之人,让他永远纯粹下去,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虞朔觉察到她的动静,正待请示,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一名将士飞快上前“末将有事禀报,求见公主殿下。”
姜云瑶索性令宫人卷起窗帷“何事直说无妨。”
那人行了一礼,开门见山“清河王与邓侍郎因进城之事争执不休,请您拿个主意。”
姜云瑶闻言,二话不说下令队伍停住。
这才刚出洛阳没多久,有些人就按捺不住,想给她个下马威了。
在他们看来,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迟早会知难而退,哭着打道回府。
她偏不让他们如愿。,,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