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人,均是世家子弟,受邀来吃酒的,忙不迭扶住他:“王爷息怒,不过一歌姬,何必大动肝火。”
在几人的安抚下,梁王平息了怒气,心想自己同一歌姬计较,未免失了身份,又顾及嬴琅在此,不好惩处那不懂规矩之人,只得继续与同坐之人饮酒。
“这不是丽娘?怎么跑那么快?”
门外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灰衣公子,见丽娘捂着脸张皇而走,好奇探头望,想知道松香阁中到底生何事。
只是房门很快便关上了,出来的是一个执长剑的侍卫,脸如黑炭,身材魁梧,守在门口不让外人进入。
那书生原本还翘以望,一下子气势矮了半截,弱弱退回座位上,低声和同伴唏嘘:“世风日下,浮翠楼中也有人强人所难。”
同伴倒了杯清酒敬他:“许兄,为何如此说法?”
书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前几日也有一个世家子弟,仗着父亲官大横行霸道,想纳丽娘为妾室,丽娘不肯,他出言羞辱,甚至想要强行让人绑走丽娘。”
丽娘虽为艺妓,但向来只服侍愿意服侍之人,多有达官贵人看她美貌,想要带走。
此情此景,应当是丽娘又被人强迫,誓死不从才夺门而出。
同伴不以为然:“歌姬本就是为人取乐,以色事人还挑肥拣瘦,强要名声,依我看,连勾栏瓦舍中的卖身女都不如。”
“话虽如此,可丽娘确实漂亮,容貌少有,骄傲些也是常理。”
书生倒了酒水,回请他共饮,话语间,仍有对丽娘美貌的倾慕。
同伴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想起了什么心有怀念:“若说美貌,初五那日我随家人去青洺观中打醮,从后山择小路回家时,你可知,我瞧见了谁?”
“莫不是见了哪位俏尼姑?”书生揶揄,低低笑出声。
同伴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那位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平安伯之女,光是远远看着,就如仙子降世般令人着迷。”
“当真?”
这二人出身京城,只是一般小官之子,未有什么作为,只待来年春闱能高中,得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平安伯之女素有才名,不消说传的神乎其神的美貌,就是偶然间流传出来的诗篇,不比任何举子逊色。
也幸好这是个女子,不能参加科考,不然又是一介强敌。
“自然是真的,我曾在诗会见过她,一眼就认出了。”同伴说着,想起了那日情形,“听闻在洛霞山遇险的,除了傅明朗,还有一位年轻姑娘,二人于山林之中私会。”
“傅家同何家,不是姻亲交好么,我瞧见的时候,这何姑娘一个人在后山躲躲闪闪,连侍女都不曾带,你说是什么事值得如此?”
“难不成这是趁着打醮之名幽会?”书生会心一笑,满是春色荡漾,“想不到世家贵女,竟然如此放浪。”
二人还在猜测,话语间更是垂涎混乱,不堪入耳,不曾想,此时一个不起眼的男子突然插话。
“两位兄台,可是讲的平安伯府之事?”
书生转过身,神色狐疑打探着来人,一身普通青衣,面色蜡黄,瘦瘦弱弱的男生女相,若不是声音粗犷低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说着正是,不知阁下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