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知道,针对她的祁嬷嬷,就是自己向来景仰的黎三让之妻,恐怕,她心中会有失望吧。
嬴琅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是在他迟疑的这段时间里,越苏忽然想到,婉娘曾说过的,外祖母,似乎就是姓祁。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摇摇头,试图将自己的猜测晃出脑袋。
可是这猜测纠结着她,越苏拧紧了眉目,好半天,才慢慢问出口:“殿下。。。。。。祁嬷嬷,她是黎三让遗孀吗?”
越苏目不转睛盯着嬴琅,此时她的心都牵挂在此处了。
纵使祁嬷嬷那样对她,其实,她心里也想要嬴琅说是,因为她实在太渴望世间还留有生母的娘家人了。
外祖母,一个向来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婉娘口中的贤惠而善良的女人,对女儿宠溺异常的母亲,也是她至死都在怀念着,想着的家人。
要是她还活着,越苏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告诉她:我是婉娘的女儿,是你的孙女,你看看我的样子。
她想让外祖母怜惜她,宠爱她,就像崔老夫人对越蕙那样,无条件的爱宠优待,像爱孙辈的祖母一般,会摸着她的脑袋,慈眉善目,语笑温柔:“越苏,我是你的外祖母,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嬴琅见她已经猜出来了,倒也不必隐瞒,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越苏的眼泪一下子如泉涌,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现自己像是失言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用笑意表达自己的欣喜,用力抓紧他的手。
嬴琅用手帕擦去她的眼泪,将她抱在怀中:“不过就是黎三让的遗孀,怎么你欢喜的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说话时,用了几分打趣的语气,极其宠溺。
越苏还不想坦白自己的身世,也许等明日见到了祁嬷嬷,他就懂了。
“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还在世,我太高兴了。”
越苏说着,满心欢喜抱着嬴琅,也不管什么规矩,坐在他腿上,下颌磕在他肩上,痛痛快快的流出数不尽的泪水。
嬴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半哄道:“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兴,明日就能见到她了,日后你成了太子妃,她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不满。”
越苏哭笑,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日后她恐怕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她的外祖母,能够那么疼爱婉娘,定然也会一般疼惜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不过嬴琅不知晓事情真相,她就原谅他了。
翌日仍旧是天气大好。
爽朗的清晨,越苏已经迫不及待爬起来,催促着环青赶紧为她梳妆。
“今日的粉要艳些,将病气都遮掩了,嗯,髻梳高一些,还有箱底的金簪子都拿出来,挑最好的给我戴上。”
环青依言,一一从箱子中拿出她说的饰,感觉当真是稀奇了:“姑娘,你这般隆重是要做什么?”
越苏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说完,她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素宜自然知道今日是要去太子府,她还以为是因为太子,越苏才如此注重自身的形象,便更加用心了。
直到每一处挑不出毛病,每一丝头、眉毛都是服帖的待在最适合的地方,姿容绝世,衣裙华丽,活脱脱似从天上遗落的仙子,不似人间样了。
装扮好后,越苏又将自己珍藏的双耳琉璃孔雀花樽拿出来,挑了红木锦盒装着,打算送给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