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小毛病去诊所瞧瞧就行,去医院的话,有些叫人担心。
庄凡心没了胃口,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讲题,对于前几天麻烦对方的事更感到抱歉。他也没什么能做的,为表歉意,他给顾宝言梳了个头。
庄凡心抱着卷子回家,走出小楼迈下台阶,隐约听见越野车的引擎声。走到大门口,正好望见几米开外,顾拙言拿着个汉堡下车。
边走边吃,顾拙言瞄见庄凡心立在他家门外,还以为走错门。待近至身前,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出声问“找我”
庄凡心说得真挚“你别吃这种没营养的了。”
顾拙言回道“弄一床薯片的人还讲究营养”饱腹后的腔调很慵懒,听来有些刻薄,他又轻飘飘地解释,“早上没吃东西,垫垫。”
庄凡心上前半步,目光凝在顾拙言的脸上,有点黑眼圈,下颌线条分明,瘦了不清楚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身体抱恙。
“你不舒服吗”他问,怕关系没展到那程度,又懂分寸地加一句“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顾拙言莫名其妙“舒服。”
外面实在闷热,他没耐心一直站在门口,瞥见庄凡心怀里的练习册,大概猜到找他的原因。他往里走“进去吧,等会儿又中暑了。”
庄凡心立在原地“拜拜,那你好好休息。”
顾拙言停下转身,奇怪地看向庄凡心,并且感觉到庄凡心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怜爱,就像顾宝言埋葬养死了的小鸡时的眼神。
“你怎么了”他顺顺气,“还是我怎么了”
庄凡心道“胡姐说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你是不是得病了”
“得病”和“生病”听着不太一样,感冒烧都是生病,没什么大事儿,但“得病”听着像产生了癌细胞。顾拙言恍然大悟,合着支吾半天是因为这个,他无奈道“单纯做检查,我各项正常,十分健康。”
看那人仍杵着,炎热混合焦躁令他上头,提高音量解释“转学做体检。”
庄凡心迟钝数秒后反应过来,长长地舒一口气“你早说啊。”他跑到顾拙言的面前,熟稔地拍一下人家的肩膀,“写作业去。”
两个人并肩进屋,上楼梯时顾拙言低着头,自然而然地看见庄凡心穿着他送的球鞋,忍不住想,庄凡心还挺关心他,是因为这双鞋吗
顾拙言打一杆直球“我如果真生病呢”
庄凡心立刻回答“那得治啊。”
“废话,我不知道得治”顾拙言强调,“我是说你。”
庄凡心想了想“我陪你剃光头。”
这是默认癌症、化疗、脱三位一体,顾拙言再没什么想问,到二楼一拐,见顾宝言在客厅看电视,他的相机扔在沙上。
偏厅洒着大片阳光,顾拙言和庄凡心去那儿写作业,卷子铺好,庄凡心忽然一精神,问“你刚才说转学体检,那你转到哪个学校”
顾拙言回答“天际中学。”
“天际中学我就是天中的”庄凡心没想到如此巧合,毕竟天中很难进,何况是跨省转学,“那你是文科还是理科”
顾拙言说“理科。”
庄凡心笑起来“我也是理科”
顾拙言矜持地“嗯”一声,眼光落在卷头的标题处高二年级上学期暑期巩固卷。开学升高二,才提前修完上学期,他在原来的学校已经修完了高中课程。
他问“讲什么”
庄凡心的心绪仍未平复,好奇道“那你去哪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