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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個時辰抵達,她果然是來得最早的,無需費心與任何人交流。
經由宮人引路,李桐枝走到最末席的位置坐下,解開斗篷,擱置下手爐。
宮殿下的地燒得正旺盛,她被暖意浸酥了骨頭,輕輕喟嘆一聲。
精神一鬆緩,困意便重翻湧襲來。
枕琴瞧她眼帘垂落下又艱難支起,連瞳光都渙散聚不到一處,心疼地提議說:「離正式開宴時間還久,殿下不如小睡一會兒。等皇上與皇后駕臨,我會喚醒你,」
李桐枝很是心動,想到她的筵席在不起眼的角落,自己不得寵,悄悄趴伏在案几上睡,多半不會有誰注意,便頷同意了。
不過記掛著自己到底不是身在可以安睡的宮室,即便有枕琴看顧,她也不敢放縱自己完全沉溺夢鄉。
身邊嘈雜的聲音稍大些,她便會迷糊地抬向左右看看。
仿佛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幼兔,就算休息時也會將耳朵豎起,警惕所有危險的威脅。
最終李桐枝也僅僅多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心尖擔憂便壓過困意占了上風。
這場除夕宮宴除去后妃與皇嗣參與,還有許多有頭臉的朝臣被邀請前來。
時辰將近開宴,他們基本都提前攜官眷入座了。
李桐枝怯生生的目光流連過一張張陌生的面容,沒能發現賀鳳影。
昨日賀鳳影失約沒來相見,她便憂心他是不是遇上意外,若今日宮宴他還缺席,就說明遭遇的情況必然十分嚴重。
至皇上和皇后落座,除夕宴正式開宴,她還是不安地望著在長公主筵席下處的位置。
那應當就是安排給賀鳳影的筵席,卻仍然空置。
各種導致他缺席的可能在她心中兜轉一圈,李桐枝把自己嚇唬得不輕,依舊沒能想出個定論。
失魂落魄間,她根本無心在歌舞,杏眸一直望著殿門,僅聽了一耳朵隔座的官眷夫人們低低討論:「不是說宮宴最開始,會是間海郡郡王獻上的戲班子出演皇后娘娘最愛的戲曲曲目嗎,怎麼改了安排?」
宮宴的安排通常不會發生變動,現在戲曲忽然沒了,官眷夫人們預先準備好要說的吉祥話就都落了空。
舞姬們歌舞過半,儀元殿的殿門忽然開啟,外披墨色狐裘的少年郎脫身濃稠夜色,大步邁入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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