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暮脑子一懵,光分析着木禾的话。
绑红线之前还差了点什么……差什么?
他一瞬间就想了很多东西,纯情暧昧到不可描述的都统统过了一遍,泛红的耳根变得滚烫。
是……亲吻?……还、还是……更深入的东西……?
剧烈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即便是木禾不通过心脏去感知那传递过来的情绪,钟暮的紧张跟羞涩都藏不住。
汹涌澎湃的情绪通过心脏压了过来,让木禾都感觉自己的心率也跟着加快了度。
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无言地笑着。
人类的情绪真是比他看过的任何海浪都要凶猛,裹挟着他那早该冰凉的心跌宕起伏。
对面的钟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紧,通红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盛着窗外落进来的光,倒映出木禾的身影在瞳中。
“如果医师愿意跟我绑红线,医师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天长地久的开端是先结缘,他知道日后还会生很多事,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但在那茫茫的人生到来之前,这份缘一定是跟医师结的。
木禾无声地感受着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人害羞起来,体温会变高,紧紧地扣着他这只手,似乎要将他暖起来一般。
“做什么……都可以?”木禾弯着笑,悠悠地拖长了尾音。
他缓慢地起身,压过两人之间的桌面,抵向了钟暮。动作轻柔,却无声无息地散出丝丝缕缕的沉重与威胁,就像他垂落在钟暮跟前的白长一般,美丽柔和,也冰凉。
“你知道,我看不见的。”木禾的手缓缓地从钟暮的掌心里脱离,一点点地抚上钟暮的面颊,“许多事我自己做起来都不方便,也许以后,我会凭借着这根红线,天天使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也说不定。”
“到那时,你就算是后悔,也逃不掉了。”
他散出来的压迫感并不沉重,从钟暮那抽出手,抚上面,大抵是要宣誓他的主权,是瞎子,也是诡怪,是温柔的医师,也是一个心早已冰凉的人。
他的温柔之下,总是带着一份另类的掌控权。
钟暮直勾勾地盯着凑上来的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看不见,真的会让人失去距离感,医师这一凑,都差点亲上来了,整得钟暮浑身一个激灵。
此刻他的视线里全都是木禾,木禾漂亮的眉眼,柔和的面颊,如雪垂落而下散着药味的长,这个人的气息完全将他笼罩。
钟暮脸颊幽红,他怎么能用这么轻飘飘的调子讲着那么暧昧的话。
“我不会后悔,也根本没想过要逃跑……”钟暮嘀咕,“医师看不见,我完全可以照顾你,不需要你使唤,我也会为你穿衣服,梳头,洗衣服做饭。”
“这些我以前不爱做的,不喜欢的事,全都会因为医师而变得快乐起来。”
讲着,他的声音里还充满了笑意,“这么想想,我前半生完全是为了遇到医师而定制的啊。”
他讨厌的东西可以因为医师而变得开心,他缺少的需求会在医师这里得到满足。
从前待在那个家里,那些人对他熟视无睹,医师看不见他,却眼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