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劣在正殿等着她。
见她进来,目光先在她的衣衫上打量了一圈,没有做声。
杨贤妃留意到了皇上的眼神,朝陈婕妤道“你入宫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宫妃只能穿特定衣制的衣衫吗你只能穿桃红。
不等陈婕妤谢罪,杨贤妃又道“还是你特意换了衣衫”
陈婕妤不明所以,又不想显得自己故意打扮邀宠,便胡诌道“没有特意换,臣妾不知贤妃娘娘在说什么。
可她的妆容、髻都是一丝不苟,明显下了心思。
殷另没功夫同她废话,沉声道你上前来,张开双手。
啊陈婕妤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依照皇上号令,上前伸出双手。丹蔻完整,但有一块有轻微的凹凸不平。
见皇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补了的那块丹蔻看,陈婕妤有些羞赧,低声道“臣妾白日与周婕妤玩闹,她指甲锋利,挖下了臣妾的一点丹蔻。好在她没伤到臣妾的其他地方。
话音未落,男人森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字一顿,仿佛其中凝结了万丈寒冰,要将人直坠地狱胡说朕只当你蛮横无理、小肚鸡肠,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她平日从未得罪于你,也从未在朕面前抱怨过半句,你,如何下得了手。
陈婕妤愣住,脑袋里空空荡荡,心头慌乱,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殷劣已经起身,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转身往偏殿去念在陈侍郎的功绩上,朕,饶你不死。
陈婕妤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大喊冤枉,要去拽殷另龙袍的一角“皇上,臣妾是无辜的啊,臣妾真的不知道生了什么,您信臣妾
但殷另已经走远了。
杨贤妃颇为感慨地望了被侍卫拖走的陈婕妤一眼,朝自己身旁的侍女低声道“走吧,咱们也回里屋休息。
高挑的侍女瞧了一眼皇上的背影,低声道“您不去再瞧瞧皇上吗”杨贤妃摇了摇头,挽住侍女的胳膊皇上此时,需要一个人静静。偏殿前,席临然呆呆地立在门口。
偏殿隔音不好,里屋里动静又大,周
婕妤的侍女哭起来不管不顾,他把一切都听了个分明。
那个唤作周窈窈的姑娘,就这般死了死得如此突然,与他的窈窈相差无几。
他的窈窈也是,一场简简单单的风寒就夺走了她的性命,那般悄然无声,好似没有来到过世间一样。
瞧见皇上回来,席临然木讷地行了一礼,可皇上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直直地便朝里间去了。席临然只得继续候在外面,而他的脑海里,已经被周窈窈这个名字所占据。不知过了多久,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预示着风雪已去,天气转暖。席临然抬头望向东方,忽然间,眼前白光一闪,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意识恢复时,周窈窈不敢睁眼。她真怕自己一睁眼,脑袋顶上还是雕花檀木,还在书中那个破地方。
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可是扛过了毒药、溺水、撞墙之痛的女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害怕的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睁开了眼。
妈呀我回家了
触目所及皆是白色,虽然她认不出是在哪儿,但至少不是在芳霞殿、宜龄殿,不在宫中,不在那劳什子书里。
周窈窈差点跳起来,猛然间想起一事,忙攥了攥自己的拳头。
没有金锭,看来她虽然回家了,可却没有那个命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财富带回来。她抬起手腕,有些出神。
连手腕上那只不离身的粉碧玺镯子,此时也不在了。
命啊,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她还是得当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周窈窈长叹一声,扶着额头直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兴许她起得太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有些晕眩。
不过不打紧,她每次加班熬夜之后就会犯低血糖,眼下这症状,同低血糖也差不离,闭上眼睛缓缓便好了。
周窈窈稳住身子,再次睁眼。
卧槽”她忍不住爆出一声咒骂,被紧跟在一旁的教养嬷嬷给了一戒尺“嘴里乱说什么呢,还不快端正仪态你不比那大家闺秀,家中有专人教导,此时更要勤勉上进,才能不居人下。
什么不居人下啊她又回到这封建社会中,不就是居于人下吗
到底是为什么啊这都第三次第三次了常言道事不
过三,她死了三次都没能回去,眼见得已经回去了还能又回来,这老天爷,这男频文的作者,到底有没有点同理心啊明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啊想要穿书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上了她这个一心要回家的
她真想无所顾忌地一场疯,让宫中禁军来将她砍了,说不定她眼睛一闭一睁,反而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不过小命只有一条,周窈窈不敢赌。
既然第三次已经实实在在地离开了,说明大师给她指点得没错,前两次没能回去,第三次回去了又回来,一定是有原因在。
只是原因是什么呢,她一个没有姓名的才人,也没有剧情线要走,系统已经测试过了,并没有这东西,那她究竟是为什么回不去
莫非,和男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