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记得那是不是最后一次。记忆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数量不多,也分不清时间的先后。
因为童雯阿姨的缘故,这两天她频频地想起妈妈,思念妈妈。
“我想去看妈妈,”她低下头,看向常时,“可以吗?”
她是一时心血来潮。
常时的眼神平和而温柔,“当然可以。”
“有点凉,我们先回家加件衣服。”他看着周之耘,询问她的意思。
周之耘点头,“好。”
想到马上就要去见妈妈,她突然开心起来,像得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礼物。
他们到墓园的时候,太阳的余晖已经暗下去,黄昏下的墓碑影影绰绰,如果不是有常时在,她进不来,也不敢进来。
“常时,你会想爸爸妈妈吗?”周之耘低头看着两个人上台阶的脚。
常时沉吟,“很少。他们的样子模糊,对我很说很陌生。”
周之耘点点头,“这样也挺好的。”
“不觉得我冷漠?”常时问。
“冷漠就冷漠吧,”周之耘抬头看了看前面,半是玩笑地说,“还能怎么办呢,我又跑不了了。”
常时被逗笑,“你说得有道理。”
到了于敏春墓前,常时先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周之耘和妈妈的模样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弯起的嘴角。
“妈妈。”
他叫得特别生硬,不自然。肯定的,这两个字他二十多年没说过了。
周之耘很感动,鼻头一酸,眼睛里浮起泪花,“妈妈,你的女婿是不是很帅啊?”
常时垂眼宠溺地看着她。
“妈妈……”
几天前,她才和童雯阿姨来,高高兴兴的。
“你和……和妈妈说说话,我去那边等你?”常时虚虚抱了一下周之耘。
周之耘点头。
几分钟后,她向常时走过去,跳下一个台阶,主动拉起他的手,“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