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慢吞吞地往前走着,等盯着踩雪的沙沙声走几步了,她又瞥见孔黎鸢微微敞开的眉眼。
停住脚步,“你的围巾呢?”
刚刚给她出去找水时,孔黎鸢是围着那条围巾出去的,还和她说不会被认出来。
但好像从她醒过来开始,那围巾就消失了。
孔黎鸢停在两串崭新的脚印前面,回头望一眼,然后毫不在意地说,
“我手机掉了,身上没有现金。”
“你等会,”付汀梨有些费力地理解现在的状况,
“你的意思是,你又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村子里以物换物了?还是用一条高奢品牌围巾,只换了一瓶水?”
这个村子人口不多,这会一条崭新的雪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裹得紧紧的人经过。
所有人都在这场雪里缩着脖子闷沉地往前走,没人有心思望这两个在冰天雪地里驻足的人。
孔黎鸢便拉下口罩透了口气,“是热水。”
她强调,然后又瞥见付汀梨皱鼻子的表情,懒懒地笑了一下,
“热水是人家刚烧好的,这边烧热水还得用柴火,划得着。”
付汀梨没话说了。
怪不得孔黎鸢给她找水找了十几分钟,而且……说不准还是她把孔黎鸢的手机弄掉了。
想起这事她就又有些惆怅,这村子实在太小,刚刚向导说连办手机卡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买手机?
“那你手机掉了没事吗?”
付汀梨重新拎起行李箱,沉甸甸地踏在雪路里。
“没事,我手机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孔黎鸢跟在她身后说,然后停顿了好久,才补充,
”除了钱之外。”
“除了钱之外?”付汀梨难以置信地喘了一大口气。
孔黎鸢似乎是故意在逗她,见她表情生动,笑得连眉眼都上扬,
“放心,钱都让荣梧在外面登账号,然后转走了。”
“哦,那你不早说。”
“我来吧。”
孔黎鸢不由分说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掂了掂,
“你这箱子里装什么这么重?”
付汀梨想起自己箱子里装着的白模雕塑。伸手就想抢过来,却已经被孔黎鸢很灵活地躲开。
刚打过吊针的手有些胀涩,她抢不到,便也拎着行李箱旁边那提手,不甘示弱。
于是两个人,拎着同一个行李箱,在白得晃眼的雪路里并肩走着,似乎这就是这几天她们全部的家当。
付汀梨想,要是外人见着了,肯定觉得她们好滑稽。
她一边想着,一边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你既没行李,也没手机,这几天要怎么办?”
孔黎鸢突然停住脚步,在那两串崭新的并排的脚印前望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