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亲吻孔黎鸢时,她都觉得,孔黎鸢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品。
足以被释义为一场疯魔而巨大的暴风雪,降临在一个气温从未低过三十六摄氏度的国度。
自此,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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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孔黎鸢喜欢得快要疯了吗?”
陌生女声刺破地铁车厢外的呼啸,“怎么孔黎鸢好不容易来上海拍戏,都不去看下真人……”
另一道女声回应,“还不是狗老板不批假!”
细碎交谈混入耳膜,还夹杂着些许怨气。听了半截的付汀梨戴上耳机,嘈杂声变得遥远,她昏昏沉沉地扯住吊环。
感冒让她像是一条不太新鲜的鱼,被冰冷地悬挂在地铁拉环上,在拥挤人群里汲取着不太新鲜的氧气。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落到了附近。
她低头,是一本崭新杂志,封面上的女人一头海藻黑色卷发,素雅的白珍珠耳环,偏浓颜骨相被蓝色光影照得迷幻深邃。
车厢外一阵亮光呼啸而过,将女人柔软的轮廓映得像是一座含情而矜贵的古希腊雕塑。
旁边棒球帽男青年瞥见杂志封面,用上海话喊了一声,
“嚯,孔黎鸢。”
付汀梨迷糊抬眼。人群里,慌里慌张的陌生女人挤过来,一脸心疼地捡起杂志,嘟囔着“这可是我新买的”,宽大衣袖将孔黎鸢的脸挡得一干二净。
地铁恰好到站,付汀梨移开视线,车门“嘭”地一声打开,正对着一张广告牌,广告牌里,孔黎鸢戴着代言的蓝色围巾,眉眼微微上扬,抓住经停广告牌的每一个人——用她眼底那种永不褪色的深邃妩媚和天真懒漫。
像是矛盾交织成的漩涡。
耳机里的旋律暂停了一秒,付汀梨迟缓地松开手,跟着拥挤人群往出站口走。
只一瞬,人群就将广告牌上女人清晰的眉眼,连同那惊心动魄的美丽,拉扯成模糊又遥远的潮晦光雾。
到商场时,约她见面的老同学李维丽还没到。自她妈投资失败破产欠债,而她从工作室撤资退出后,这是唯一一个还会愿意主动联系她的老同学。
付汀梨找了个药店,吸了一下自己像是塞满冰块的鼻子,圆眼镜药师便甩了盒感冒灵过来。
她盯着盒装感冒灵上的代言人好一会。
“能换个牌子吗?”
“嗯?小姑娘不喜欢孔黎鸢?”
付汀梨往药架上一瞥,一排药的外包装上都印着孔黎鸢的半身像。
“也不是不喜欢。”结账时,她说。
商场内人如潮涌,似是无形之中悬了一张绷紧的网,捆紧本就艰难的呼吸。
到了约好的店,向老板娘讨了杯热水泡感冒药。
付汀梨阖着眼缩在座位上,裹紧大衣,腿蜷在椅腿下,双手插在冰冷的衣兜里取暖。
透过耳机里音乐间隙,隔桌刷短视频的声音不由分说地摁进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可以互换人生你最想成为谁?我的答案当然是,孔黎鸢!”
“妈妈是娱乐圈已逝世白月光,年轻时经典角色至今活跃在各大美人剪辑视频里;爸爸是影帝,父母爱情至今是在娱乐圈流传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