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做坏事,好人干嘛要为这件事自责?”
她一只手拿着棉签,一只手拿着药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动作有些激昂,两只手都移过去。
想要拍拍nico1e的肩,但又没手。
只能又皱着鼻子,乖乖把两只手都移回去。女人正靠在车边,靠近她的这只手搭在车座上,伸直,纤细白皙的小臂上,是一道被磨破皮的伤口。
刚刚渗出来的血迹已经被清洗过,现在只剩上药。
“但是……”nico1e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付汀梨全神贯注地给女人上药,看着这么大一道被磨破皮的伤口,她倒有些心慌。
偏偏女人还一声不吭,从头到尾都静默,直到刚刚她们……那个被后排三人起哄着的那个吻结束……
才微微颤了颤睫毛,然后软绵绵栽在她肩上。濡湿的绒绒地散在她颈下,梢扎在她领口歪歪扭扭的胸口。
她还来不及痒。
就听见女人在她耳朵边上,徐缓地吐一口气,好像只是安稳呼吸。
可却有血缓缓淌落下来。
滚烫地滴落在她的臂弯,悠悠淌落,铺天盖地,快要融入她的四肢百骸。
想到刚刚的情况,付汀梨竟然有些后怕。她盯着女人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有些后怕,给人伤口慢慢吹了几下。
像以前,她要是哪里破了个皮,准红着眼睛一边哼痛,一边让乔丽潘给她吹吹。十六岁以前,都是乔丽潘把她当小孩哄着;十六岁之后,乔丽潘不耐烦地把药扔给她,说都多大了还让妈妈呼呼,说出去朋友都要笑话她,有个跟八岁小孩似的女儿。
付汀梨也不恼,就自己给自己上药,自己给自己吹伤口。
而如今。她竟然也给其他人这样吹伤口,竟然也把别人当小孩哄着。
呼呼吹了几下,头晃晃悠悠地掉落下来,垂在脸侧,惹得皮肤有些痒,视野也被那抹金色遮了个大概。
她皱了皱鼻,晃了一下脸,将恼人的荡开。
却听到一声笑,显然来自于自己眼前的女人。
付汀梨抬头。
看到女人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捋起她垂落的丝,稳稳当当地捋到她耳后。
然后把受了伤的手往她这边伸了伸,盯着她说,
“怎么不继续吹了?”
付汀梨能瞥见女人含笑的目光,这似乎是一种逗弄的笑。
“药都上完了。”
付汀梨利落地给女人手上绑了一圈纱布,把所有工具和药都收进医药箱,没如女人所愿。
“好吧。”
女人这么说着,却没有把手收回去,仍然把手放在车上,绑了纱布的手继续敞在她面前。
付汀梨瞥到便抿了抿唇。注意到nico1e已经好长时间没说话,便又转过头去。
偏偏又看到女人在这时突然慢条斯理地举起手,似是在就着昏暗的路灯观察自己的伤口。
于是付汀梨转了一半的头,没能放心地转过去,只又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