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的飯館換地方了,雖然還是地段不好,但變成了兩層小樓。
取名順德樓。
名聲已漸漸傳開,甚至進賢門外的菜農,都開始大量種植辣椒。只因順德樓的生意好,其他飯館也跟著用辣椒,南昌城對辣椒的需求量猛增。
樓上雅間,一群讀書人正在聚會。
徐穎開設的酒樓,已成為「還鄉會」大本營。
還鄉會成員越來越多,包括占的臨江府士子,也有許多逃到南昌過日子。
菜還沒有上齊,會蕭譜允就低聲說道:「李巡撫怕是要離開江西了。」
「吃了恁大敗仗,不走都不行,怕是要回京問罪!」一個叫陳鶴鳴的士子說。
徐穎好奇道:「李巡撫走了,饒州反賊誰去剿?」
饒州府反賊雖然地盤小,而且鬧得不凶,但那可是淮王的地盤。
淮王叫做朱翊鉅,跟百餘年前的荊王重名,只能說取名時太不用心,這種生僻名字也能撞車。
朱翊鉅今年三十多歲,他自己倒是跑得快。但上一代淮王的王妃、妾室,還有他自己的王妃、妾室,包括他年僅四歲的嫡長子,全部被農民起義軍給抓住。
至於下場,可想而知。
這事兒跟廬陵趙賊同樣棘手,李懋芳為了將功贖罪,使出全身力氣去饒州剿賊。
蕭譜允笑道:「饒州賊已經沒了。」
「從出兵剿賊到現在,也就一個多月,饒州賊就被剿滅了?也太不經打了吧。」一個叫盧虞的士子,忍不住出言譏諷。
「你當反賊都是那廬陵趙言?」說話之人,正是左孝成,這貨逃到了南昌。
哪壺不開提哪壺,此言一出,眾皆默然。
廬陵趙賊太可惡了,已經擊敗兩任巡撫,也不知何時才能剿滅。
一頓冷場,徐穎連忙緩和氣氛:「吃菜,吃菜,快嘗嘗本店的水煮牛肉。這牛肉可不好買,昨天就買到兩斤。」
「對對對,吃菜!」蕭譜允也說道。
之前那個陳鶴鳴問:「既然李巡撫已剿滅饒州賊,正有將功贖罪之舉,為何還說李巡撫要走?」
蕭譜允笑道:「陳御史的彈劾奏章,年初就已經送達京城,那時還沒跟趙賊打仗呢。陳御史彈劾李巡撫,說他搜刮民脂民膏,以練兵為名中飽私囊。李巡撫戰敗之後,陳御史問明緣由,又彈劾李巡撫縱兵劫掠臨江府,致使百姓嫉恨官兵而從賊。昨天下午,就有行人和緹騎,坐船抵達南昌,多半是衝著巡撫來的。」
「砰砰砰砰!」
突然有人敲門,徐穎親自去打開。
一個士子氣喘吁吁進來,舀了勺湯潤喉:「出大事了,江西總兵李若璉,被降職回京。江州兵備僉事王思任,被貶為黔江知縣。」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明明此戰大敗,江西巡撫該擔主責,怎麼反而是總兵和僉事被問罪?
很簡單,李懋芳發動了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