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還想繼續前進,直接被費映珙攔住,這貨正在卡弓箭射程。
我能射到你,你不能射到我。
「挽弓,放!」
一千弓箭手,分為兩撥輪射。
家丁們橫臂擋住臉部和頸部,就那樣硬扛遠程攻擊。看似被射成刺蝟,卻只有兩個倒霉蛋倒下,其餘全部屁事兒沒有。
嵌著鐵片和鐵絲的棉甲,根本就不怕弓箭,更何況裡面還穿著鎖子甲。
「射回去!」
楊嘉謨一聲令下,數百家丁竟然頂著箭雨,挽弓搭箭開始予以還擊。
但他們此刻面對的,卻是訓練了兩年的正兵。
全員穿著皮甲和棉衣,長槍手和狼筅兵,都躲在刀盾手之後。不但有木盾遮掩,而且狼筅揮舞,也能抵擋部分弓箭。
終於,黃麼已經繞路到另一側,也開始列隊前進。
至於江大山,還在繞路當中,一旦他抵達位置,就能三面合圍官兵。
「殺!」
楊嘉謨當機立斷,趁反賊合圍之前,全部朝著李正衝去,想要先破掉一路反賊再說。
這些家丁沒有陣型可言,他們本來就是騎兵,沒怎麼訓練過步戰列陣。
就是仗著全身著甲,提著腰刀往前沖。
他們的腰刀也不一樣,比步兵的佩刀更輕薄,這種刀是用來騎馬追殺潰兵的。
「狼筅!」
三米多長的狼筅,構成第一道屏障。
家丁們左臂護著脖子和臉,就那樣衝進狼筅陣中。這種對陣輕步兵的神器,遇到鐵甲士兵,威力大打折扣,竟迅被家丁殺進來。
「抬槍!」
長槍手開始瘋狂亂捅,藤牌手也躲在盾牌後,抽出腰刀砍殺衝進來的敵人。
跑得最快的一個家丁,胸腹各頂著一桿長槍,槍尖刺穿棉甲之後,被鎖子甲成功擋住,這貨還在揮刀往前沖。趙瀚麾下都是普通長槍,面對這種鐵甲兵,得用專門破甲的線槍,但對鑄造工藝的要求更高。
「戳小腿!」
李正大吼一聲。
內襯鎖子甲,只遮到襠部。外面的棉甲戰裙,也基本在膝蓋以上,這既能減輕重量,也更方便上下戰馬。
長槍手紛紛改戳小腿,迎面骨的皮甲擋不住,家丁接連被戳倒二十多個。
但越來越多的家丁湧上來,身體已經幾乎撞到盾牌。他們同樣無從下手,不知道該揮刀砍哪裡,只能借衝撞之力,試圖把盾牌陣給撞散。
家丁們的武器,就不是用來攻堅的,那種佩刀又薄又輕。
楊嘉謨的腦子一片空白,在鄉村劫掠時,由於地形太差,家丁無法發揮優勢。可這裡是街巷啊,幾百鐵甲精銳,竟然沖不垮同等數量的反賊?
在楊嘉謨的既定印象當中,應該一衝就垮才對!
眼見身後的黃麼帶兵殺來,自己即將被兩面夾擊。楊嘉謨也顧不得家丁了,轉身衝到城下,帶著怨恨望了知縣一眼,便手腳麻利的坐進籮筐。
這個混蛋知縣,這些守城士卒,若是第一時間開啟城門,楊嘉謨和家丁全都能進去。
就算後來繞到東城門,也是可以進城的,鐵甲精銳堵在門口,反賊怎麼可能攻得進來?
眼見楊嘉謨懸筐跑了,費映珙生怕官兵聽不懂,立即用官話大喊:「賊將已逃,賊將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