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總結道:「他們造反只想做大地主。」
「對,就是這樣!」費如鶴拍手道。
陳茂生插話道:「這些田兵領,如此作為,反而對我們有利。他們以前抗拒官府、仇視地主,現在自己成了大地主,對小民的盤剝絲毫未減,甚至還猶有過之。一個個田連阡陌、奴僕成群、姬妾眾多,諸縣小民早已深恨之。待我方大軍一至,宣教和農會工作肯定非常順利!」
「抗旱救災做得如何?」趙瀚又問道。
贛州知府劉安豐說:「旱情最嚴重的是大山深處,可農會在山中又沒法鋪開。那些客家人,因為搶水,狀況頻發。有時鄰村鬥毆,有時鄰縣鬥毆,動輒上百人,甚至是上千人。官府苦勸也沒用,總認為我們偏幫哪方。也請了一些山民來談判,但都不服氣。還揚言說,只有趙先生親自來談,他們到時才會信服。」
「我這不是來了嗎?」趙瀚笑道。
劉安豐說道:「總鎮決定南下巡視之後,我就派人邀請各地的頭面人物。有客家人領,也有江西士紳,把他們都叫到一起來談。離得近的,已經6續來了十幾個,本月底應該就能到齊。」
「很好!」
趙瀚對眾人說道:「總兵府的決議,是今年之內占據整個南贛。北邊的南昌府、撫州府、瑞州府,農會也必須今年全部拿下。」
此言一出,眾人欣喜。
南贛地區,就是南安府和贛州府的合稱。
兩府加起來面積很大,占到整個江西的四分之一。但大部分地方都很窮,大明王朝二百餘年,這裡就沒真正安定過幾年。
趙瀚也是迫不及待了,從古至今沒哪個反賊,造反好幾年還這麼點地盤。
統治基礎倒是紮實,可擴張度也太慢了。
而今已是崇禎十年,大明王朝已經走入倒計時,沒剩下多少時間讓趙瀚磨蹭。
不過發展形勢很喜人,雖然地盤和軍隊增長不多,但預備吏員、宣教官和農會骨幹,卻已呈幾何倍的發展趨勢。
可以說,官吏、將士都有些急不可耐,甚至想跟朝廷撕破臉皮。因為只有打仗,將士才能不斷立功。因為只有打仗,才能快擴張地盤,大量預備吏員才能轉正,正式官吏們才能不斷升遷。
大明朝廷害怕打仗,而趙瀚這邊,從上到下都盼著打仗。
趙瀚又對費如鶴說:「兵事院再次做出調整,北院管轄吉安、袁州、臨江三府,南院管轄南安、贛州兩府。」
「哈哈,沒問題,我都聽總兵府的!」
費如鶴的實權看似變小的,管轄的地盤還變窮了,但這不是什麼變相打壓。
因為北方無戰事,南贛地區還得繼續打仗。
今後的發展策略,也是從南贛出兵,去奪取福建和廣東,這才是真正的重用!
至於黃麼掌管的兵事北院,今後多半是朝湖廣方向進攻。
而且,為了平衡南北戰區,不讓北院將士感到被冷落,出兵湖廣的時間也得提前。以前制定策略,沒有考慮這些實際問題,現在卻必須提上議程。
趙瀚和龐春來、李邦華討論之後,已經制定了詳細計劃——
崇禎十一年,必須實控整個江西,因為將士和官吏等不及了。
崇禎十二年,跟朝廷撕破臉皮。到時候,北院兵西征湖廣南部,南院兵則南征廣東,把江西、湖南、廣東連成一片。
當然,這都是大致計劃,細節得根據時局來調整。
聽了趙瀚這番話,費如鶴戰意盎然,數日之後便去打會昌,而且帶了五百火銃兵、二十一門佛朗機炮!
宋應星已經造了七百多支火銃,其中五百支撥給費如鶴,剩下兩百多支留在北邊。
南贛地區雖然窮,而且大山特別多,但大部分城市都建在河邊,只要有水師就能快運兵出擊。
順著貢水直奔會昌縣城,又是一個三江合流地形。
費如鶴包圍縣城之後,便等著圍城打援,強攻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攻下來也肯定損失慘重。
這些南贛農民軍變傻了,不會動輒鑽進山里。因為田兵領們,現在都成了大地主,他們捨不得自己的產業。
還是老一套,費如鶴帶兵圍城,宣教團和農會骨幹,立即在城外發展農會、組織分田。
一招鮮,吃遍天。
(章末有崇禎十年的發展計劃,圖為今年內的實控地盤,有些只是占城池,有些只是占農村。看不到就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