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本想勸阻,聽到這話,立即幫忙把繩子拴好,並將費元真粗暴扶上凳子。
費元真顫顫巍巍,把脖子掛在繩上。
突然間老淚縱橫,他真的怕死,他還沒活夠。站在凳子上猶豫良久,始終狠不下心,總覺得還可以再看看情況。
心腹家奴卻等不及了,因為反賊已經破門而入,乾脆伸腳把凳子給踢開。
「嗙當!」
凳子倒地,費元真成功上吊,兩條腿不停的掙扎亂蹬。
待費元真不再動彈,心腹家奴突然哀慟大呼:「老太爺上吊了,老太爺上吊了,嗚嗚嗚嗚嗚……老太爺你怎想不開啊!」
胡定貴帶兵闖入,見到正在盪鞦韆的屍體,撇撇嘴說:「凡是住在這宅子裡的,主人全部抓來公審。家奴進行甄別,有作惡者一律公審,無作惡者可以分田!」
鵝湖費宅。
費元禕聽說費元真被抄家,而且費元真自己還死了,頓時嚇得渾身冰涼,躲在內宅不敢出來見人。
這家的老二老三,也就是費映環的兩個弟弟,卻開心得手舞足蹈。
哈哈,他們可以分家產了。
土地被收了無所謂,鵝湖費氏還有很多商鋪,山下還有幾個造紙坊。
當農會人員趕來時,兄弟倆熱情迎接。他們甚至帶著妻兒,出門朝向西邊跪拜,高呼道:「趙先生萬歲,瀚哥兒萬歲!」隨即站起來說,「農會老爺們,先分家析產吧,田產又跑不了,什麼時候分都可以!」
此時此刻,費映環已經提前離開,他要去吉安府跟妻子一起過年。
否則的話,費映環肯定氣得把兩個弟弟打一頓。
費元禕本來躲在內宅,聽到此事之後,立即拿起拐棍衝出來:「我打死你們兩個不孝子!」
老二費映玘連忙閃躲,跑去農會那邊藏著。
老三費映珂卻不害怕,還振振有詞道:「父親莫要如此,大族分家析產,乃趙先生定下的規矩。趙先生是你的孫女婿,父親怎能帶頭不遵命令?」
費映玘也幫腔道:「三弟說得極是,瀚哥兒是要做皇帝的人。他辦事自有章法,我等皆應遵其章法而為。瀚哥兒說了,大族就要分家析產,父親還想造瀚哥兒的反不成?」
費映珂又對農會人員說:「諸位農會老爺請先進屋,我立即帶你們去統計家產。」
「對對對,農會老爺們快請進!」費映玘也是熱情備至,把農會視為拯救他們的佛祖菩薩。
若是不分家,家產雖然都算大家的,可什麼事情都費映環說了算,他們兩個只是被養起來的雜魚而已。
費映玘眼珠子一轉,突然跑進宅中,沿途大呼:「瀚哥兒做了江西王,要給全天下的家奴分田。今後你們是自由身,不再給人做奴僕了,快快出來分田啊!」
費映珂也衝進自己的內宅,讓妻子趕快釋放家奴,他們現在非常擁護趙瀚的政策。
農會成員們面面相覷,他們已經知道了,這裡就是趙二將軍家,也是夫人的娘家。只不過嘛,這家人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孽畜,孽畜啊!」
費元禕拄著拐杖破口大罵,隨即屈膝跪地,口中念著列祖列宗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