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敗原因,竟然是費映珙非常拙劣的佯敗,導致這些精銳不顧軍令追到了伏擊點。
此時此刻,五千精銳還活著三千多。少部分沿著河岸兩面潰逃,大部分都在往木橋上擠,想從唯一的大橋過河離開,河對面是他們紮下的大營。
廖晟無力阻止潰敗,只能夾在亂軍之中,由心腹護著快撤退。
廖晟倒是成功過橋跑了,更多團勇卻被擠在橋上,許多潰兵甚至被擠下河去。
「殺!」
費如惠一個女人,手提長槍沖在前方,朝著潰兵快戳刺。她更喜歡用劍,但戰場廝殺,還是用長槍更舒服。
接連捅死數人,橋上潰兵紛紛跳河,剩下的被追著過橋。
「慢點,慢點!」費映珙著急大呼,害怕女兒出現意外。
費如惠卻已衝殺到對岸,一直追至數里外,方才氣喘吁吁停下來休息。
廖晟帶著殘兵瘋狂逃跑,沿著湘江原路返回。逃到天黑,終於不見追兵,他讓心腹清點人數,居然只剩下八十多個。
廖晟欲哭無淚,這是他的五千精兵啊!
雖然耒陽、衡山各有三千團勇守城,衡陽還有一千五百團勇守城。可那七千五百團勇,都是戰鬥力較弱的,屬於其他士紳招募的烏合之眾。
廖晟精神恍惚,感覺回天乏術。
他自己的精銳喪失殆盡,回到耒陽、衡山、衡陽有什麼用?即便回去,估計也指揮不動,因為那是別人的兵,鄉紳內部也是有矛盾的。
罷了,罷了,不打了。
廖晟在江邊等待兩天,6續又有兩百多團勇逃回。這些都是他的子弟兵,只剩三百號人了,乾脆找個渡口過江,一路逃回他的隆回老家,沿途少不得要搶劫地主籌集口糧。
聽聞廖晟主力全軍覆沒,南線的衡陽、衡山、耒陽三城,頓時軍心浮動,每天都有逃兵現象。
張鐵牛趁機包圍耒陽,劉柱趁機包圍衡山。
兩城之間的衡陽,即將變成孤城,知府嚇得直接逃跑。知縣倒是個有種的,臨危挺身而出,打開府庫就地募兵。
然而,衡陽守軍,越募越少。
知縣招募一個,當晚就逃跑七八個。
衡陽屬於商業大城,此地富商眾多,幾乎每個富商都豢養無數奴僕。
有一豪奴名為張豐,發家之後,請讀書人改名張文郁。
他沒有去過江西,卻從江西客商手中,得到一本《大同集》,從此開始打聽江西的家奴情況。
《大同集》最版本,有一篇文章叫《釋奴》,把佃戶、長工、家僕、軍戶都歸為奴隸。認為只有釋放奴隸,才能真正做到天下大同,這些奴隸也應該獲得平等對待。
眼見衡陽守軍逃得只剩兩三百,張文郁立即開始串聯,半個衡陽城的家奴都被煽動起來。
從明末奴變來看,家奴造反的烈度,遠遠低於農民造反。
大多數情況下,家奴只是毆打主人,逼迫主人交出賣身契,或者逼著主人提高待遇,只有極少數會殺害主人。其原因很簡單,所有奴變運動,都是豪奴站出來領導的,這些豪奴也有家業,不希望搞得太厲害。
衡山、耒陽兩城還沒攻克,中間的衡陽反而變換旗幟。
張文郁帶領無數家奴,趕走衡陽守軍,豎起一面自製的大同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