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羲解釋說:「江西一直在往外移民,以充實戰亂地區人口。每次占地盤,江西移民之後,都能在家鄉空出一些田產,正好分給那些民夫的子女。還有就是,有些女子出嫁,田產留在娘家,其名下已無田產。只要丈夫做了民夫,失去田產的婦人也能重獲田。」
吳應箕感慨道:「這一系列田政,果然厲害得很。耕戰,耕戰,古人誠不我欺也!」
顧杲喃喃自語:「大明這邊,人人畏懼打仗。反觀趙濯塵麾下,官吏、武將、士兵、遊民、商賈、農民,竟然全都盼著打仗。」
黃宗羲好笑道:「只有大地主吃虧,田產被分得所剩無幾。」
突然,浩浩蕩蕩又來十多艘大船。
「趙先生來了!」
有懂行之人,突然指著船隊大喊。
大同軍各部,不准以將領姓氏為旗幟,只能打出大同軍旗和部隊番號旗幟。
而眼前這支船隊,卻飄揚著「趙」字旗。
由於南昌附近航道太過擁擠,趙瀚的船隊沒有靠岸,從贛江支流直接朝信江駛去。
三位名士立即行動,他們僱傭一條小船,在傍晚時分追上停靠的船隊。
拿出水師的推薦信,三人很快獲得召見。
「無錫顧杲(貴池吳應箕、餘姚黃宗羲),拜見趙先生!」
「哈哈,三位不必拘禮。」
趙瀚請這三位名士坐下,不由朝著黃宗羲多看幾眼。
吳應箕拱手說:「學生本欲至江西,請趙先生發兵江南,沒想到根本不用學生多言。」
「閣下是貴池人?」趙瀚問道。
吳應箕說:「然也。」
趙瀚笑道:「你去湖口,幫著費將軍謀劃做嚮導。他打下東流縣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的老家。」
吳應箕說:「晚生之才,並非兵事。」
說著,吳應箕拿出幾篇文章,都是關於如何維持江南治安、平抑江南物價、穩定江南市場的。
趙瀚仔細閱讀之後,發現此人並非尋常書生,而是一個社會經濟類學者。
「你這篇平寇文章,對江南水匪很熟悉啊。」趙瀚笑道。
吳應箕尷尬道:「年少輕狂時,曾仗劍江湖,與江南遊俠多有交往。」
「很好!」
趙瀚說道:「等大軍殺到太湖時,交給你一個差事。招降那些太湖水匪,讓他們交出船隻,乖乖當良民分田。小漁船我不要,他們也可繼續打漁。以往罪孽,既往不咎,但若再犯,帳老帳一起算!」
「倚先生之威,必能招降水匪!」吳應箕非常高興,剛來投奔就有立功機會。
趙瀚對於官兵、匪寇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除非民憤極大、惡名遠播之人,其餘都允許解甲歸田,不再規定必須誅殺領。
世道越來越亂,就拿浙江來說,許多百姓都有吃人的經歷。
不只是吃屍體,而是殺活人來吃!
這你怎麼去追查?
包括早期被送去挖礦的俘虜,如今也在6續釋放。比如在吉水縣俘虜的廣信兵,只要沒累死在礦山,全部放回原籍,而且還能分田,費如鶴的族人也在釋放之列。
相當於勞動改造吧。
罪行輕的,挖礦一年釋放;罪行稍重,挖礦三年釋放;罪行嚴重,至少要挖礦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