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府還有半句沒說:你把老子也害慘了。
除了幾個官吏,因為隨軍出征沒有到場,案件審到這裡已經基本宣告完結。
中午便去開棺驗屍,五臟肯定早已腐爛,但骨骼傷痕卻很好驗證,確係被鈍器毆打所造成。
及至傍晚,馮勝倫開始宣判,江面密密麻麻全是船,江邊密密麻麻全是人。
「砰!」
馮勝倫宣讀判決書說:
「費鄭氏,原名鄭淑蘭,江西省廣信府鉛山縣鵝湖鎮人。其罪名有:第一,指使他人毆殺兩人。第二,長期親手或指使他人,辱罵、虐打、關押良民。第三,誣告傭工違反僱傭契約。第四,指使他人向官吏行賄……」
「數罪併罰,判處費鄭氏斬之刑,秋後處決。判處費鄭氏杖刑三十,立即執行。收回費鄭氏名下全部田產。退還傭工高劉氏違約金二兩白銀,賠償高劉氏十兩白銀。退還傭工高豐違約金二兩白銀,賠償……」
鄭氏癱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好!」
「青天大老爺啊!」
圍觀群眾歡騰高呼,他們就喜歡看惡人被懲治,而且還是有權有勢的惡人。
古代也可以上訴的,秋後處決,就是留足上訴、覆審的時間。
這個案子,趙瀚親自過問,肯定不可能再覆審。
四個惡奴,其中兩個犯下命案,但他們是受人指使的,而且屬於意外把人打死。因此死罪可免,但要挖礦六年勞動改造,能活過六年算他們命大。並且,沒收名下全部田產。
另外兩個惡奴,雖沒有命案在身,卻長期毆打、虐待傭工。沒收其名下一半田產,在礦山勞動改造三年。
至於費映玘,長期縱容妻子毆打、虐待他人,致兩人死亡卻知情不報。判處徒刑三個月,沒收名下一半田產。今後不得做官。本人以及三代以內子孫,無法獲得專營牌照,名下專營生意限期一個月停止。
費映玘、費鄭氏夫妻,蓄意破壞「釋奴令」,罰沒白銀五千兩,限期三個月內上繳罰金!
蓄意破壞釋奴令也是罪名?
在場圍觀審判的士紳,全都心虛不已,生怕家裡有哪個不長眼。得回家好生約束,不可再打罵傭人,否則那罰金交起來多心疼啊。
這可是費家,都判得如此嚴重,其他人還不得脫層皮?
「哈哈哈……嗚嗚嗚嗚!」
費映玘又哭又笑,他還以為自己沒命了,結果只是坐牢三個月。
能夠擺脫那惡婆娘,坐牢三個月而已,被罰些田產、家產,身敗名裂也值得!
此案牽扯到十多名官吏,等全部官吏到齊之後,移交給江西廉政衙門審查。等審查完畢,再移交給江西按察司審判,最後匯報至總兵府的吏選司、刑名司、廉政司覆核。
「砰砰砰砰!」
河口鎮、鵝湖鎮都響起鞭炮聲,無數普通百姓歡呼雀躍。
費家犯事都被懲處了,其他士紳犯事肯定也要倒霉,他們今後可以完全不怕這些大族。
「趙天王萬歲!」
「趙總鎮萬歲!」
河口鎮和鵝湖鎮,都有許多外地商賈。他們看著百姓歡騰的景象,又打聽清楚案件的結果,全都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
馮勝倫一身疲憊,又滿心輕鬆,終於不用住江邊帳篷了。
由於天色已晚,他住在河口鎮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