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全城歡呼!
改革坊廂制,取消坊長、廂長。
取消火甲制。
無論哪裡的戶口,除了住客棧之外,其餘都要辦理戶籍或臨時戶籍。
侯方域盯著告示看了一陣,慨然長嘆道:「南京定矣!」
兩張告示貼出,商戶和民戶從此變成趙瀚的死忠。就算朝廷大軍反攻過來,趙瀚手裡暫時缺兵,全城百姓都會自發幫著守城。
坊廂制,忽略其中差別,可視為城市的里甲制。
城內有坊,城外有廂,坊長和廂長要收稅的。到了明末,坊長、廂長全變成地頭蛇,不但盤剝百姓,而且豢養家奴打手。
更畸形的是,南京城內外,本地人口很少,外來人口要多出好幾倍。
本地人少,要交稅。
外地人多,不交稅。
本地人很吃虧,時常搞出市民暴動。
同時雙方都要編為字鋪火甲,就是免費給官府當差。救火啊,疏通陰溝啊,打掃街道啊,有時候抓捕盜賊都得幫忙。這些事情,本該五城兵馬司來做,但五城兵馬司在免費給權貴和官員做事。
現在趙瀚一視同仁,設立各坊廂派出所,百姓每月交治安銀子便可,其他事情都不用管的。
南京的治安銀子,肯定收得比吉安高,因為這裡的物價也更高。
外地人似乎要多交一筆治安費,但他們不用應亂七八糟的差役,其實過得比以前還輕鬆。
人人皆可受益。
這些利益,以前都被權貴、官員、吏員、坊廂地頭蛇拿走了。
「抓得好!」
「砍頭,抓去砍頭!」
街尾又有百姓歡呼吶喊,侯方域轉身望去,卻是一個坊長,還有他的混混打手被抓。
畸形的城市基層統治生態,導致坊長必為地頭蛇。一個坊長,就是一個幫會頭目,城市越大,這種情況就越嚴重。
趙瀚親自下令,抓住坊長、廂長,不必經過審訊,直接砍頭抄家。
至於那些混混,審判之後,按律處罰。
大量百姓跟著跑,他們要親眼看到坊長是什麼下場。連續穿過幾條街,終於到了行刑地點,官差拿出繩子將坊長絞死。
砍頭太髒了,還得用石灰消毒,用繩子勒死更方便。
以往到處遊蕩的混混,似乎突然之間就絕跡了。抓了一部分,其他的全部藏起來,或者乾脆逃離南京。
到了九月份,基本完成南京戶籍登記、工商業登記。
僅居民上交的治安費,一個月就有三千兩銀子。
而大明徵收的坊廂銀,一年也才五百多兩。
趙瀚一月收稅三千兩,大明一年收稅五百兩。但是所有百姓,都覺得趙瀚在施行仁政。大明收稅低,反而經常釀成市民暴動。
是不是很詭異?
中間那七十二倍的差價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