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如蘭和盤七妹,都快要生產了,坐在樹蔭下乘涼,偶爾站起來走幾步。
「小弟!」
趙貞蘭猛地站起,欣喜看著趙瀚。
小弟已經長大了,但依稀還能認出,那眉眼輪廓有父親的影子。
趙瀚是昨晚回來的,派人請大姐今天來家裡做客。
他完全忘了大姐的長相,畢竟穿越之後,一眼都沒見過,只剩些身體殘存記憶。趙瀚握著趙貞蘭的手,感慨道:「姐姐,你受苦了。」
「沒受苦,姐姐好著呢。」趙貞蘭強撐著想笑,但又忍不住落淚。
費如蘭讓惜月扶自己起來,帶著盤七妹去裡屋,給姐弟倆單獨相處的空間。
「姐姐坐吧。」趙瀚攙她坐下。
趙貞蘭痴痴望著趙瀚,說道:「越看越像父親,父親也是這般高,就是沒有小弟長得壯。小弟怎沒留鬍鬚?若是留著鬍鬚,跟父親就更像了。」
趙瀚笑道:「蓄鬚太麻煩,每天還要修理,鬍子一刮就完事。姐姐過得還好嗎?」
「我一直都好,夫君也待我很好。」趙貞蘭說道。
趙瀚猶豫片刻,忍不住說:「姐姐還年輕,可以選擇和離,自己挑個更順心的丈夫。」
趙貞蘭搖頭:「現在這個就很好,便是以前做妾,也未苛待過我。而今更是關懷備至,就算重選一個,恐怕也難找到更好的。」
「姐姐自己舒心便好。」趙瀚也不多勸。
至於徐致遠,多半會跟正妻和離,正妻再改嫁給他人。
再嫁人選,趙瀚都已經物色好了。
太平知府鄭喻,全家被充軍流放,妻子被打入教坊司,投降過來沒有家庭,或許可以迎娶徐致遠的正妻。
鄭喻此人頗有才幹,而且善待百姓,今後肯定前途無量,這樁姻緣還算不錯。
趙瀚又問:「姐姐還缺些什麼?」
趙貞蘭笑得很開心:「什麼都不缺。能尋見小弟和小妹,你們都有出息了,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老天爺眷顧我,這般好日子已經足夠了。」
趙貞蘭是真的開心,她開心便好,趙瀚過於干涉反而不美,悄悄把事情辦妥便是了。
「姐姐平時都在家嗎?可以出去多交朋友。」趙瀚說道。
趙貞蘭笑著說:「去了的,小妹常帶我出去耍。吉安有個踏雪社,是左近才德女子所辦學社,我們經常以文會友、泛舟游江。」
「最近辦的?我還未聽說過。」趙瀚說道。
趙貞蘭說:「上個月創建的,如今已有二十多個會員。只要是女子,不拘年齡出身,做一詩便可加入。」
「那倒是有。」趙瀚笑道。
江西的社會風氣,又向前進步了,女子公開組建文社,而且還不管出身如何,這放在以前肯定被口水淹死。
姐弟倆正聊著,服侍盤七妹的女傭,突然驚慌跑出:「總鎮,夫人要生了,羊水都破了!」
「快快請穩婆!」趙貞蘭連忙站起。
女傭說:「在呢,在呢,上個月就請穩婆住進宅里候著!」
趙瀚說道:「那還等什麼?快去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