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個受傷,都是被熱油燙傷的。
幸好只是熱油,而非滾油。
最慘那個被熱油濺入面甲縫隙,摘掉頭盔之後,半邊臉全是水泡。軍醫害怕感染,將水泡完全刮掉,還用烙鐵來燙死傷口,再用酒精沖洗之後敷上金瘡藥。
破相了。
「實戰如何?」趙瀚問道。
朱由棟回答說:「盾牌撞擊密集陣型,沒有平日演練時那般有用,闊劍也砍不破敵軍的盔甲。陛下,鐵人軍可更換鈍器,鐵鐧、鐵錘、鐵棍這些都可以。盾牌也不要了,雙手使用鈍器更好。」
「可以,」趙瀚仔細思索道,「今後改用鏈錘。雙手持的大鏈錘,即便敵軍有盾牌,也可砸擊盾牌邊緣,帶尖刺的錘頭可越過盾牌錘擊敵人頭部。距離拉近之後,長柄鏈錘不方便揮擊,就用手握著鐵鏈去錘人。錘柄尾部也加裝尖刺,能破甲那種,來不及轉身時,用於向後刺擊。」
朱由棟認真想想,覺得這種長柄鏈錘確實厲害。自己握著錘柄,穿上板甲橫掃出去,怕是根本沒有敵人敢接近。
不多時,盧象升帶著俘虜進來。
「陛下,這是偽清的守城主帥佟養甲,」盧象升說道,「專給偽清造火炮的佟養性,是此人的兄長,他說有重要軍情求見。」
趙瀚笑道:「辛苦了,坐吧。」
盧象升甲冑在身,也不方便坐下,乾脆站在旁邊。
佟養甲噗通跪地:「陛下,小人有軍情相告,請陛下饒小人一命。」
趙瀚冷笑:「這個時候還跟我討價還價?你所謂的重要軍情,是不是多爾袞的援兵要來了?」
佟養甲頓時愣住,難道有誰比他先用情報換命?
大同軍不但猜到多爾袞要來,退守潁州的第五師,也已經在江良的帶領下,正朝著商丘方向迅趕來。
即便趙瀚沒攻下商丘,也能先紮營駐守,等著蕭宗顯趕到,再以三個師的兵力跟多爾袞對陣。
趙瀚掃了佟養甲一眼,說道:「拖下去砍了,屍身焚燒。頭顱用石灰弄好,派騎兵傳各城,勒令守將獻城投降。被抓住的真韃子,還有降清一年以上的假韃子,不必審問罪狀,全部砍頭傳各城。降清一年以內的俘虜,將領全部砍了,底層軍官審問罪行。至於被俘的普通士卒,暫時編為罪民,等其他百姓分田之後,罪民才可以分田落戶。五年之內,罪民必須給官府免費服役,其本人不得擔任公職,但罪不及子女。」
「陛下饒命啊!」
佟養甲都被嚇尿了,是真尿了,褲襠濕淋淋的。
他是滿清文臣,雖然也打過仗,但從來沒有陣戰廝殺過。
佟養甲、孫定遼、趙之龍、孟熊弼等人,在城外再次團聚。他們被堵住嘴巴,排得整整齊齊,等著被一個個砍頭。
城牆之上,無數軍民觀看行刑。
每砍一個,就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佟養甲被排在最後殺頭,整個人癱得如同煮熟的麵條,連跪都跪不直了。行刑人員無奈,只能亂槍戳死,最後照著屍體把腦袋砍下。
這些人的頭顱留下,屍身全部燒毀,就連沾血的地面也過一次火。
民夫們被組織起來清理城市,特別是水井,裡面有死屍的要反覆清理,還要灑石灰進行消毒,短期之內不得飲用該井之水。
被驅逐的商丘城百姓,66續續回家,落籍之後就能領回家宅、店鋪。
肯定有人冒領,但無所謂。
只要不出現糾紛,官府懶得去管,反正城內也需要充實人口、恢復繁榮。
城牆缺口處,趕緊用土石重填起來。多爾袞的援軍就快來了,填補缺口好守城,等敵軍士氣下降再決戰。
戰死的大同軍士卒、農兵和義軍,登記造冊之後,就地火化成骨灰。
山東瘟疫嚴重,挨著山東的歸德府,疫情同樣不可輕視。
雖然有醫生進行防治,但大同軍將士,已經被感染上百人,義軍和饑民被感染的更多!
「繳獲了多少糧草?」趙瀚叫來負責後勤的軍需官。
軍需官回答:「還未算清楚,大致估算有兩三萬石。」
趙瀚舒了一口氣:「還好,敵軍沒有魚死網破,在陷城之前把糧草燒掉。」
糧食現在才是最重要的,需要救濟的百姓太多,趙瀚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即便幹掉多爾袞的主力,也沒法再率領大軍北上,頂多占領山東和河南。
至於北直隸,只能派遣小股部隊出擊,能拿下多少城池算多少。
而且沒糧食搞移民工作,山東、河南得繼續荒著,先就地安置本地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