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鄉野間的人口,都被轉移到更北方,大同軍這次沒有什麼俘獲。
反正就一個意思,蓋州、耀州、海州,三城之間方圓百餘里,接下來的兩三年,誰都別想再種糧食!
多爾袞回到瀋陽,召集八旗貴族開會。
這次他們竟然團結起來,不再提起往日恩怨,專心討論今後該如何發展。
代善說道:「南蠻子的什麼龍騎兵,打起仗來煩人得很,我大清也該練一支。」
濟爾哈朗附和道:「漢軍旗的鳥槍馬甲,就可以轉為龍騎兵。」
多爾袞點頭說:「此言有理,開春便該編練。」
漢軍八旗的鳥槍馬甲,其編制被列入滿清驍騎營。他們跟著滿清騎兵一起出動,騎馬奔襲戰場,然後下馬以火銃兵姿態作戰,本質上跟大同龍騎兵沒有任何區別。
戰術使用上,卻有很大不同。
漢軍旗的鳥槍馬甲,戰馬只是用於趕路,作戰時依舊使用火槍步兵的陣型。
如今被大同龍騎兵打痛了,滿清開始學習式戰術,要將鳥槍馬甲全面進行龍騎兵化。
濟爾哈朗又說:「南蠻子不是大明,蓋州城無法強攻。或可派出細作去南方,離間南京君臣,製造謠言說蓋州守將意圖謀反。」
佟養性說道:「我已打探過了,蓋州主將叫胡定貴,復州和金州主將叫李正、蕭宗顯,另外還有統率驍騎的盧象升。胡定貴、李正、蕭宗顯,三人都是南蠻皇帝的舊部。只有盧象升是大明降將,離間之計,最好從盧象升下手。就說盧象升圖謀復明,在遼東囂張跋扈,常常有思慕大明舊主之言語。」
多爾袞說道:「這胡定貴亦是一員大將,可偽造其暗通我大清的書信,或許能夠將此人招降過來。」
多爾袞一直在學習黃台吉,包括這種招降敵將的策略。
就拿祖大壽來說,曾經率部詐降,接著又扔下兒子和部將跑了。
黃台吉非但沒有表示憤怒,反而寫信給祖大壽,說自己會善待其子和部將。還讓祖大壽注意安全,莫讓崇禎知道投降之事,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又說大清隨時等著祖大壽歸附。
歷史上,祖大壽詐降逃跑,又跟滿清打了十年,殺死許多滿清兵將。最後迫不得已投降,黃台吉果然遵守約定,對祖大壽全家都委以重任。
拋開民族大義不論,面對這樣一個「英主」,你心裡是否會有感觸?
祖大壽還好說,至少在大明也混得不錯。像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這些人,在大明被搞得多慘啊,去了滿清卻受到黃台吉禮遇,兩相比較之下,簡直能把那些傢伙感動落淚。
多爾袞現在也開始玩這招了,他打算親筆給胡定貴、李正、蕭宗顯、盧象升寫信。
也不招降,就是表達敬佩之情,大冬天送幾件皮襖子,再來一番噓寒問暖。一來跟大同將領拉關係,二來算是離間計的前兆,用這種手段噁心大同君臣。
接下來,還可以悄悄送金銀,悄悄贈送美女俏婢。
特別是南京那邊,從大同文官的家屬下手。一點一點給家屬好處,不知不覺拉下水,如此便造成既定事實。文官又拿到了財貨,又怕暴露家人跟滿清有關聯,說不定就會暗中幫忙變成內應。
這些滿清貴族,可不僅僅會打仗!
「如今最緊要的是糧食,」多爾袞說道,「大軍先去蓋州,接著又去山海關,連番調兵遣將,軍糧消耗甚巨。若不做點什麼,今年冬天或許能熬過去,明年春天肯定要大饑荒。」
豪格說道:「冬天風冷雪大,草原去不得。漢人的北直隸,也窮得沒糧可搶。不如還是去朝鮮吧。」
「朝鮮能有多少糧食?」滿達海反問。
豪格說道:「管他有多少糧食,去搶了再說,總能搶一些的。而且,朝鮮都是蝦兵蟹將,看到大清將士就逃。去朝鮮打仗,比去草原打仗輕鬆得多。根本不必帶上民夫,每人帶個廝卒就出發,開拔糧草不必準備多少。等開春雪化之後,一路殺去朝鮮王城,逼迫朝鮮國主自己把糧食送來。再擄朝鮮平民做民夫運糧,如此一來,損失的人口也有了,明年的糧食也有了。」
「好主意!」濟爾哈朗贊道。
去草原搶劫多少有風險,去朝鮮打秋風卻安全無比,甚至後勤都不需要考慮,帶上半個月的糧食就敢出兵。
可憐的朝鮮,還沒從之前的劫掠中緩過來,已被大同軍多次逼迫賣糧,明年又將迎來滿清的再一次劫掠。
整個朝鮮必被搞得十室九空,就連兩班貴族都無法倖免!
議定了搶糧之事,代善突然說:「外藩蒙古有反叛跡象,前番帶頭避戰的古嚕思奇布,必須按照規矩進行處置。但又不能直接殺了,否則會將外藩蒙古逼反。」
多爾袞早就考慮過,當即說道:「罷除此人軍職爵位,扶持他的兄弟代之,最好讓兄弟二人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