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還沒抵達南京,西班牙使節團居然先來了。
他們帶來兩百斤香料,又帶些美洲土特產,專程從馬尼拉來中國向皇帝賠禮道歉。
使節團一共八人,領隊的叫做阿尼奧。
這些混蛋無比謙恭,見面就匍匐跪拜,撅著屁股給趙瀚磕頭:「西班牙使節團,拜見偉大而不可戰勝的中國皇帝陛下!」
趙瀚面無表情問道:「聽說你們在呂宋無端屠殺中國人?」
阿尼奧回答說:「偉大的皇帝陛下,是一些華人當中的強盜,糾結起來想要攻占馬尼拉。總督閣下得知消息,便派兵搜捕暴亂者。誰知,該死的日本僱傭兵和邦邦牙土兵,他們不遵守總督閣下的命令,竟然衝到華人聚居區大肆殺戮。總督閣下非常憤怒,已經處置了這些日本人和邦邦牙人。對於華人的不幸遭遇,總督閣下感到痛心而惋惜,並讓我們帶著禮物前來道歉。」
趙瀚難以理解歐洲人的思維,此次的菲律賓屠華事件,就像去年荷蘭跑台北修築城堡,完全就屬於神經病的瞎搞行為。
根本不用趙瀚做出任何反應,由於華人被屠殺殆盡,馬尼拉已經變成一座「死城」。
啥叫死城?
就是沒有理髮師,沒有修鞋匠,靠岸的船隻無人修補,就連拉屎拉尿都沒人收拾。
城市運轉直接停滯,參與殺人搶劫的西班牙平民,在搶到沾血的財貨之後,卻無法購買最基本的生活物資。
既然無法理解,那就不必去理解。
趙瀚甚至都懶得再問話,揮手道:「除了這個領頭的,全部斬斷四肢、割掉舌頭。好生醫治,別讓他們死了。這個領頭的,斬去雙手雙腳的大拇指,讓他帶一句話回呂宋:血債血償!」
翻譯完畢,西班牙使節團驚恐萬分。
阿尼奧慌張呼喊:「陛下,我們是使者,你不能這樣!」
「帶下去。」趙瀚充耳不聞。
八個西班牙使者,被拖去刑場。不但劊子手來了,還請到幾個高明的外傷大夫,隨時等候著給他們止血療傷。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人直接痛暈,有人卻被嚇暈。
斬斷雙臂還好說,斬斷雙腿卻麻煩,往往一刀砍不斷,還要再補上兩刀。
止血也很粗暴,燒得通紅的烙鐵,照著四肢橫斷面燙去,把那些血肉燙成焦炭就行,敷上些金瘡藥包紮完事兒。
還沒輪到阿尼奧,這貨就嚇暈過去。
用冷水潑醒,被砍斷四肢的大拇指,阿尼奧就只剩下絕望痛哭。他只是失去勞動力,其他幾個卻被削成人棍,不得不說已經算非常幸運。
這些傢伙被扔上船,立即返回菲律賓。
至於半路會死多少,趙瀚並不在乎,全死了都無所謂。
隨即,鄭芝龍和荷蘭使節團,幾乎同時抵達南京。
就像慫恿日本驅逐西班牙、葡萄牙一樣,荷蘭這次也想抓住機會,唆使趙瀚出兵去攻打馬尼拉。
荷蘭使節團的副使兼翻譯,居然是一個中國人。
趙瀚單獨召見此人,問道:「你哪年闖蕩南洋的?」
黃瓚回答:「三年前。」
趙瀚頗為意外:「三年時間,就成了荷蘭使團的副使?」
黃瓚有些尷尬:「陛下,草民的髮妻,是一位巴達維亞評議會議員的遺孀。」
好嘛,娶了個有錢有關係的寡婦。
趙瀚問道:「南洋娶有錢寡婦的很多嗎?」
黃瓚低頭回答:「非常多。」
南洋有錢寡婦,已經成為一個群體。
歐洲殖民者來到東南亞,不可能把土著全部殺光,必須拉一批再打一批。這些殖民者以男性居多,幾乎沒有歐洲女人,於是他們就跟本地女子通婚。
能跟上層殖民者通婚的,多半也是出身於土著貴族家庭。
她們通過娘家的本土影響力,又藉助丈夫的殖民官員身份,親自下場經商而大賺其財。而且,這些錢不是丈夫的,賺到的就是自己的,除非丈夫選擇跟女方家族開戰。
歐洲殖民官員,大多死得比較早,每隔幾年就會誕生一個有錢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