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笑道:「都不容易,還有兩支友軍,從太行陘和白陘出兵呢。他們那裡,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已經改名劉鼎爵的劉柱,似乎真的成了文化人。他笑問道:「諸位可知,當年馬與曹操,曾經也在此有一場大戰。當時馬駐守潼關,便似那田見秀,曹操帶兵西征,便如我們這些人。」
曹變蛟雖然也能寫會算,也看過《三國演義》,但真沒讀過《三國志》。他嘬著牙花子說:「那可不吉利,曹操被馬殺得割須棄袍呢。」
劉柱搖頭說:「那是《三國演義》,是小說編的。《三國志》里可不一樣,從頭到尾,馬都被曹操戲耍,最後被曹操殺得大敗!」
「喲,你還讀《三國志》?」江良頓時打起來,他也改名叫江道行,可論文化水平,卻不比張鐵牛高到哪裡去。
劉柱嘿嘿笑道:「我哪裡能讀《三國志》啊,都是彭宣教講給我聽的。彭宣教,你來給大家講講。」
彭世寧由於參軍時間短,只是旅一級的宣教官,但他卻是前明秀才出身,而且喜歡讀各種各樣的雜書。
彭世寧拿出紙筆,畫潼關附近的簡易地圖,指著地圖說道:
「得知我軍要攻打潼關,在下便想起三國時期的潼關之戰,特地回南京查閱了許多史料……」
「漢時的潼關,建在更高處,而今的河邊低地還未沖刷出來。那時的潼關,也沒現在這樣大,除了潼關之外,南邊的土梁也是交戰地帶。」
「曹操無法攻破潼關,便直接在咱們紮營的地方渡過黃河……」
「等等,」宣教官林如昭打斷道,「這麼湍急的河水,曹操大軍也能過去?」
彭世寧點頭說:「能。而且曹操渡河時,馬還帶著騎兵出關,沿著河岸朝曹操放箭,曹操的船工都被射死了。是許褚左手舉馬鞍擋箭,右手撐槳划船,曹操才在船上活下來,被河水沖得漂流四五里,這才險之又險渡過黃河。還有就是,馬所在的聯軍人心不齊,都去搶曹操留下來的牲畜,否則曹操估計也凶多吉少。」
「許褚果真是猛將,」曹變蛟拍手道,「那咱們也學曹操,就在此處過河!」
彭世寧說道:「我軍可先組織民夫,在岸邊壘築一道沙土牆,擋著田見秀的守軍不讓他過來。如此,就能大搖大擺渡河,不必像曹操那麼兇險。」
曹變蛟說道:「彭先生你繼續講,曹操是怎麼戲耍馬的?」
彭世寧指著簡易地圖:「曹操全軍過河之後,便帶兵越過風陵渡,去西北方的蒲板津渡河,想直接繞到潼關的背後。馬立即派出梁興,去蒲板津對岸阻截,誰知徐晃進兵神,已經從蒲板津渡河成功。」
「妙哉,」江良居然也學文人說話,「徐晃也是大將,我幼時聽人說書就知道此人。」
《三國演義》嘛,大家都知道,聊起這個話題很熱鬧。
彭世寧繼續說:「徐晃率領的前鋒,在接應曹操主力渡河時,馬建議立即發起總攻,把徐晃給趕回黃河裡面。誰知韓遂卻說,現在就打仗,只能消滅徐晃,不能消滅曹操主力。應該等曹操大軍也渡河一些,再趁機殺出,那才能給曹軍重創。」
曹變蛟吐槽道:「這韓遂就是個傻子,能以多打少,肯定要立即開打啊。還等著曹軍主力渡河?萬一徐晃拼死防守,曹軍主力真過來咋辦?」
彭世寧笑道:「所以曹軍真過來了。」
曹變蛟感慨道:「馬也是倒霉,遇到韓遂這傻子。就像我在大明時,身邊也傻子多得很。特別是文官和太監,紙上談兵頭頭是道,打起仗來全他娘胡扯。彭先生,你接著講!」
彭世寧說道:「曹軍渡河成功,馬只能後撤。但想繞去潼關背面,還得再渡過渭水。曹軍一部夜間偷渡,用沙土構建牆壁,接應曹操主力渡河。馬派兵襲殺,土牆總是築不起來。幸而天氣轉涼,曹軍用水澆沙土,水結冰之後,土牆就壘起來了。」
眾人紛紛嘆息,曹操的運氣是真好。
彭世寧說道:「馬、韓遂聯軍騎兵眾多,曹操那個地形不好打仗,接下來就是河邊對峙。一直拖時間,把馬、韓遂的糧食都快耗完了。聯軍只能請求投降,曹操表面同意,還讓韓遂到陣前敘舊。都聊一些舊日往事,聊了很久很久。韓遂回營之後,馬問聊了什麼,韓遂照實回答。馬不信,開始猜疑。接下來,我不說各位也明白。」
曹變蛟說道:「定是馬、韓遂互相猜忌,中了曹操的離間計,被曹操殺得大敗!」
「然也!」彭世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