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瀚哪那麼完美,他最近幾年已經快飄了,自稱「我」的時候越來越少,自稱「朕」的時候越來越多。剛剛當皇帝那會兒,基本都自稱「我」,只有生氣時才稱「朕」,現在漸漸的開始反過來。
他很享受掌控天下的權勢,有時也喜歡偷懶不幹活,甚至皇室開支不斷增漲,生活漸漸的變得奢侈起來。
選納壯族、彝族妃子,既是為政治考慮,同樣也是成功男人暴露自己的好色之心。
趙瀚問道:「你家裡有什麼親人?」
祿天香回答:「父母都在,還有兩個哥哥。」
「喜歡南京嗎?」趙瀚又問。
祿天香點頭說:「喜歡。瓦子特別好耍,每逢節日都去,可比水西好玩多了。」
瓦子,就是瓦舍。
勾欄瓦舍的本意,其實是民間大型娛樂場所,娼妓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主體類似於戲院,有供演員表演的舞台。唱戲、雜技、魔術……一應俱全,還能誕生明星,不僅有戲曲名角,還有雜技明星和魔術明星。
在戲院的周圍,還有別的娛樂場所,還有很多賣東西的攤販,實質上是一個娛樂片區。
甚至有kTV!
有錢人到kTV里喝酒聊天,氣氛組小姐姐們伺候著。樂隊也隨時待命,顧客想要唱歌,可以選擇喜歡自己的樂器,也可以直接擊築而歌、擊缶而歌。
缶是最受歡迎的,有陶的,有瓷的,有銅的,最初就是裝酒的罐子。
先秦戰國時代,貴族就喜歡擊缶而歌,就是喝醉了之後,用裝酒的罐子當樂器即興演奏。
秦王跟趙王喝酒,逼著趙王鼓瑟,並讓史官記錄:「趙王為秦王鼓瑟。」藺相如捧缶跪見秦王,秦王不肯擊缶,藺相如就說:「五步之內,相如請得以頸血濺大王矣。」沒辦法,秦王只能擊缶。藺相如便讓史官記錄:「秦王為趙王擊缶。」
到了唐宋時期,擊缶而歌變成文人雅事。
一幫大老爺兒,喝得醉醺醺的。用大小不同的酒罐子,拍打出不同的聲調和節奏,鬼哭狼嚎般在那兒慷慨高歌,旁邊還有氣氛組小姐姐拍手喝彩。
此時南京的娛樂業,相比明末更加繁榮,而且喜歡搞復古那套。
缶館就是其一,堪稱古代kTV,那裡的小姐姐不賣身。就算賣身,也不在缶館裡賣,你只能把小姐姐約出去。
趙瀚問及南京見聞,祿天香立即興致勃勃道:「瓦子裡有個張九指,出名得很呢。他跟異人學過幻術,那麼大一個水缸……」祿天香張開雙臂比劃,「缸里還裝著水,當著幾百上千人的面,塞進衣擺里說沒就沒了。」
「還有呢?」趙瀚笑問。
祿天香又說:「他還有個聚寶盆,往裡面扔一塊銀元,就能掏出幾十塊銀元。去年有個浙江商人,當場要買他的聚寶盆,說是願出三千兩銀子。」
趙瀚覺得有意思:「賣了嗎?」
祿天香說道:「沒賣。張九指把聚寶盆摔碎了,對那商賈說,會生銀子的不是聚寶盆,而是他的幻術,把聚寶盆買走也沒用。」
趙瀚點頭讚許:「此人不貪財行騙,殊為難得。正好后妃們無聊,可令那張九指進宮,在御花園搭台演出半天,不在值的女官和宮女也來看看熱鬧。」
祿天香越說越起勁:「瓦子裡還有練金身功的,用槍尖抵著喉嚨,把槍桿都頂彎了,槍尖也刺不進去。陛下可讓軍中士卒習練此功,上了戰場必定刀槍不入!」
趙瀚忍俊不禁,乾脆讓大同軍將士,把胸口碎大石也一併學了,到前線表演把韃子給笑死算球。
祿天香又說:「張九指的幻術,也能上戰場呢。他會一種割頭術,一劍將自己的頭顱割下,脖子不停的噴血,腦袋放在旁邊還會說話。」
我操,移頭魔術都會?
這個有意思,一定要請來表演。
趙瀚說道:「既然喜歡南京,那你不用回貴州了。」
祿天香低聲嘀咕道:「你又不讓我當將軍……」
趙瀚問道:「你有婚約嗎?」
祿天香說:「有,水西安氏,父子倆都流放台灣了。」
「那你進宮做妃子吧,宮裡也挺好玩的。」趙瀚笑道。
「好……啊?」祿天香目瞪口呆,隨即臉蛋刷的紅起來,低頭的同時又忍不住偷瞧皇帝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