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鼎,第二刀已經劈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對一米四幾的小矮子,全力掄刀往下劈砍。
旗本武士慌忙橫刀抵擋,可度慢了些,被一刀掄在脖頸處。不但脖子大動脈被砍斷,下面的鎖骨都被劈斷,當場噴著鮮血倒下去。
整個戰場,還沒潰散的敵軍已不多,隨著大同軍的衝殺,就似烈日照雪一般消融。
宮崎四郎、鬼頭四十八這些野武士,已經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日本也有火炮、火槍,但只有幕府下令聚兵,才會大量火器聚在一起。平時分散在各藩,像松浦家有八百火銃兵,已可算是非常強悍的勢力。
而大同軍呢,除了近戰長槍手,全他媽是火器部隊。
兩軍交戰之初,日本軍隊就被火器輪番招呼,還沒近距離接觸便已經大範圍崩潰。
唐兵果然不可戰勝!
想到自己投靠的主子如此強大,野武士們變得更加興奮。
「板載!皇帝陛下板載!將軍大人板載!」
鬼頭四十八大喊大叫著,率先拔刀衝出去,跟隨大同軍一起追殺敵人。
李定國指向側前方,對身邊的三百預備隊說:「那裡還有一支敵軍未潰,全部衝上去!」
卻是薩摩藩出水城的部隊,這些傢伙不願打仗,一直龜衝鋒在划水。眼見李定國的預備隊殺來,出水城部隊竟然集體下跪,在城主的帶領下用漢話高呼:「願降,願降!」
島津綱久傻傻看著全軍潰逃的場面,他違背幕府命令,沒有回家督促父親切腹謝罪,而是半路跑去松浦家搬救兵。打贏了還好說,打輸了必死無疑,就算今天能逃走,事後也會被幕府賜死。
驀地,島津綱久一聲嘆息,原地跪坐說:「力微如薩摩藩,不該招惹強敵啊。唐兵如此兇悍,武家有誰能抵擋?」
這貨慢條斯理拔出肋差,不知從而弄來一條毛巾,竟然在戰場上玩切腹。
松浦重信的旗本還沒潰,諸多親衛將他護住,紛紛勸道:「家督,快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松浦重信轉身看了一看,那裡有早已完成繞後的龍騎兵。他搖頭說:「逃不了的。」又把松浦信貞叫到身邊,「吾子年幼,你當盡心輔佐。平戶本藩,分出15oo石給你,你今後就是松浦分家的當家。」
「大人,趕緊撤退,還有一線生機!」松浦信貞含淚說道。
松浦重信說道:「就算今日能逃,也逃不過幕府的責難。幕府命我切腹謝罪,今天就切腹吧。我可以死,松浦家還要延續下去。記住,唐人要多少賠償,就給他們多少,十年、二十年都要慢慢給。你輔佐吾子的同時,一定要交好唐國。如今的大同唐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大明,他們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田川次郎,不要放他走,讓他做松浦家的家臣。他的兄長,是唐國的駙馬。只要有他在,就可保松浦家不滅。」
松浦信貞終於哭出聲來。
這是一對堂兄弟,感情極為深厚。
松浦重信又說:「如果吾子不堪,便讓田川次郎改姓松浦,讓他來做松浦家的家督。」
「是……」松浦信貞抹眼淚說。
讓外人繼承家業,這在日本很常見,一般是養子或者入贅女婿。
在日本人看來,血脈其實無所謂,真正寶貴的是家名,是一個家族的法統延續。
鄭成功的弟弟,已經過繼到田川家,並且娶了松浦重信的妹妹。那就完全可以再入贅松浦家,從而成為松浦氏的家督。
主要原因,還是松浦重信的兒子太過年幼。
松浦重信說:「放下兵器,我親自跟唐國的將軍談判。只要能保住松浦家的旗本精銳,我會答應他們的要求,然後就在這裡切腹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