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知道他的身份,都把他當猴子看待,而且時時注意避嫌,交心的朋友根本沒有,這讓他感覺非常彆扭。
「三弟,怎麼了?」朱慈烺問道。
一覺睡醒,酒意消散不少,朱慈炯搖頭:「沒什麼,心情不好,喝點酒解悶。」
「三哥,你被人欺負了?」朱慈炤問道。
朱慈炯苦笑:「婚事告吹了,曉梅的家人不同意。」
此言一出,全體沉默。
大哥朱慈烺已經二十歲,至今也未娶妻。曾經說過兩門婚事,本來好好的,一聽他是前明太子,女方家長立即變了臉色。
他們要是與尋常人家結親,多半還有些希望。
但他們的眼光都很高,女方都是有身份的,就算家裡不當官,至少也比較有錢。非富即貴的家庭,哪敢跟前朝皇子結親?萬一哪天出問題,指不定就要抄家滅族。
朱慈烺安慰道:「莫要灰心,還有更好的人家。」
朱媺娖突然說:「不如找普通人家吧。」
朱慈烺笑道:「實不相瞞,我已經托媒尋了一個。城外玄武湖邊開雜貨鋪的,雖無顯赫身份,也不怎麼貌美,但那女子讀過三年小學,也是能寫會算的姑娘。媒婆說了,女方的長輩不嫌棄咱們。等對了生辰八字,再選個好時候,就能過去下聘提親。「
「恭喜大哥!」
弟弟妹妹們連忙道喜,大哥的婚事總算有著落了。
朱慈烺說道:「三弟,要不大哥找媒人幫你物色一個?」
朱慈炯還想著自己的戀人,意興闌珊道:「等大學畢業再說吧。」說著便把話頭引到朱媺娖身上,「姐姐都十九歲了,該給她找個破家才對。」
朱媺娖沒好氣道:「不要提我,我做姑子便是。」
這位前朝公主,同樣眼光高得很,不願嫁給凡夫俗子。可有前程的大好青年,誰又有膽子娶她啊?
朱慈炤說:「要不,我去求求母親?」
朱慈炤的生母是田秀英,但按照前朝的規矩,只能稱呼生母為阿姨。如今,他的生母又做了妃子,但為了避嫌,平時幾乎不進宮見面。
朱慈炤說:「還是不勞煩阿姨吧,恐惹陛下不高興。」
朱慈炯卻如抓到救命稻草:「陛下寬仁,定不會怪罪的,就這麼一次。也非為難阿姨,只試著美言幾句,看能不能求陛下賜婚。」
朱慈烺左思右想,也覺得拖著不是辦法。
他倒不怕惹惱皇帝,而是不想再受皇帝的幫助。隨著年齡漸長,這位前朝太子懂事了,對趙瀚的看法非常複雜。有怨恨,有感激,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就不想再更皇帝有牽扯。
但不可能不牽扯,在他參加工作以前,就跟弟弟妹妹們搬出來住。
宅子是皇帝賞賜的,生活費是向皇帝借的,中學之後的學費也找皇帝借。雖說皇帝肯定不催他們還債,直接賴掉都可以,但朱家兄妹們卻心裡記著。
甚至,他們都不敢主動請求搬去外地,害怕惹得皇帝有不必要的聯想。
猶豫半天,朱慈烺說:「不必去求田妃,我明天自己去求見陛下。」
翌日,朱慈烺前往皇城,拿出皇帝賜給他的腰牌,立即就有皇城侍衛去通報。回復得也很快,皇帝讓他們兩天之後,兄妹幾人一起去御花園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