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軍的步兵,本來騎馬率也是很高的,再不濟騾馬也能騎著趕路。
現在卻不行了。
人吃的糧食都不夠,騾馬之類的牲畜,自然養不起那麼多。畢竟,騾馬只吃草可以,但只吃草卻讓它供人騎乘卻不可以。
更何況,之前多次戰敗,八旗軍在戰場上就丟失無數戰馬和牲畜。
因此滿達海的部隊,雖為八旗軍僅剩的精銳,真正的騎兵卻只有一千多。能騎馬(包括騾子)趕路的步兵,撐死了也就兩千。這還是他不斷搜羅戰馬的成果,剩下的部隊全是純步兵。
楞塞宜帶著這些步兵,快趕回梅黑河口,一刻不停的布置防禦。
可這座城池實在太簡陋了,楞塞宜雖有六千多步卒,卻完全沒有防守的信心。它的前身照散城,早在元代就已荒廢,海西女真的輝發部,雖在遺址上建過城寨,卻又被努爾哈赤給毀掉。
面對一片殘垣斷壁,滿達海帶兵至此僅一年,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能修成啥樣?
別說重炮,面對普通火炮,都是一轟倒一片。
「再去打探,看那些蠻子還有多遠?」楞塞宜下令。
西北四十里外,幾百年後是東豐縣城。
王廷臣的騎兵師,足有一萬三千五百人,全部一人雙馬,其中一匹馬用來馱運輜重。
大同軍在改革軍制之後,一個滿編師為一萬一千人,但唯獨騎兵師屬於例外。因為騎兵師增加了虎蹲炮,炮手編制設了不少。除了軍醫等文職,還把獸醫也編入正規軍,另外還有其他輔助人員。
順便一提,不管軍醫還是獸醫,平時都需要進行騎戰訓練,關鍵時候是能騎馬出去打仗的。
「將軍,抓到一個韃子頭目!」南褚興奮地騎馬奔回。
這個娶了黃台吉前妻的傢伙,已經徹底跟滿清決裂,韃子叫得比誰都順口。
王廷臣說:「帶過來!」
一個韃子被五花大綁拖來,自知必死無疑,居然非常強硬,折騰好半天才問出消息。
其實也沒啥有用消息,此人出自輝發部。其他族人都造反了,他卻還忠於滿清,在滿清鎮壓輝發部之後,他被派來管理附近的村寨。
這人捂著被砍掉手指的右掌,疼得想滿地打滾,卻被按住不能動彈。再要繼續削他左手指時,忍痛說道:「王爺帶著騎兵出征了,貝子前幾天來徵調了步卒,還把村寨里的糧食也帶走。」
總宣教官王堯臣笑道:「看來這滿達海,是帶兵去救援薩爾滸了。我們若晚來幾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了滿達海的老巢。」
「噠噠噠噠!」
兩千餘騎兵奔回,王輔臣翻身下馬,來到王廷臣身邊:「師長,這附近沒多少人煙,被韃子禍害得不輕。我們去了村莊,本地人自己就打起來。這些輝發部的族人,一些是韃子的走狗,平時在這裡作威作福。我軍一到,輝發部百姓就自發起事,領著咱們去殺韃子走狗。」
「知道了,你帶兵先休息一陣。」王廷臣說。
王堯臣嘀咕道:「滅了韃子之後,得打散遷徙海西女真才行。這輝發部如此凋零,是不服韃子壓迫,很多都逃去葉赫部那邊。如今的海西四部,葉赫部一家獨大,若不將其打散遷徙,百十年後必為第二個建州女真!」
「這是朝廷事,如實奏報便可,你我莫要多插手。」王廷臣道。
兩日之後,騎兵師來到梅黑河對岸。
滿達海的割據基地,就在梅黑河與輝發河的交匯處。當年完顏阿骨打起兵之後,在此與遼國打了一場,徹底坐實「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
王廷臣用千里鏡觀察敵城,肉眼可見的殘破不堪。
王廷臣下令道:「讓葉赫部、輝發部組織人手,搭建浮橋在上游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