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和楊鎮清,都緊急坐船回京了,代表前線將領率軍獻俘。
跟著回來的,還有五千士卒。
韃子殘部逃去寧古塔,東北地區用不著那麼多軍隊。於是,楊鎮清的獨立團編製取消,一部分打散編入兄弟部隊,一部分回到南京做禁軍。東北的其他部隊,也分別抽調了一些,都是去年作戰立功之人。
如此,整個南京城(包括紫禁城)的正規軍,數量終於達到一萬人。
盧象升騎著高頭大馬,前方是儀仗和樂隊。他身後跟著同樣騎馬的楊鎮清,再然後就是那些東北回來的士兵,另外還有一長串的俘虜。有韃子戰俘,也有荷蘭戰俘,在馬六甲投降的荷蘭人,除了那幾個文職,其餘全部押回南京。
樂隊演奏著《鋼鐵洪流進行曲》,大同將士闊步前行。楊鎮清扭頭看看身後的俘虜,臉上露出得意微笑,被擼去軍職無所謂,被封建州侯也無所謂,能滅了滿清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還有些韃子餘孽,窩在寧古塔那邊不敢出來,這讓楊鎮清感到頗為遺憾。
「平韃啊,」盧象升拉著韁繩說,「聽聞龐閣老要給你做媒,被你給直接推辭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楊鎮清笑道:「我本山中獵戶,即便投軍之後讀書,也就識得千把個字。龐閣老給我說的親家,卻是書香門第,我哪高攀得起?我呀,隨便娶一農家女,給祖宗繼承香火就行了。」
盧象升感慨:「唉,如此也好,不沾染太多。」
盧象升一回到南京,就感覺朝堂有些詭譎。他多半不能回前線了,極有可能接任兵部尚書,作為皇帝平衡文官派系的工具。
這幾天,江西籍的文官,66續續登門拜訪,明里暗裡不斷提及宋應星。
盧象升知道是啥意思,無非龐春來、李邦華離開之後,宋應星會被擢升為內閣輔。那些江西籍官員,想把盧象升也拉進來,暗示他去宋應星家裡拜會一番。
對此,盧象升假裝聽不懂,他可不願觸皇帝的霉頭。
如今已不是「朝堂半江西」那麼簡單,趙瀚雖然刻意壓制,但朝中的江西官越來越多,四品以上京官有七成是江西人。根本就壓不住,江西官員的資歷和政績擺在那裡,就算拋開裙帶關係不管,正常升遷也會造成這種局面。
「萬勝,萬勝!」
隊伍抵達玄武湖畔,沿途百姓扶老攜幼,對著他們吶喊歡呼。
這些從東北回來的將士,一個個喜氣洋洋,愈發昂挺胸、精神振奮。
韃子俘虜嚇得面無人色,他們全是被定重罪的俘虜,一個個雙手沾滿血腥,即便不被砍頭,也要扔去山裡挖礦。
荷蘭俘虜就要好些,公司經營馬六甲不久,還沒來得及跟漢人翻臉。交戰殺傷大同士兵,那屬於正常的戰爭行為,中國皇帝不打算殺他們。甚至,還能移民北方落戶分田,只不過分到的田產是漢人的一半。
趙瀚已經對海外官員下了命令,一旦抓到荷蘭俘虜,罪大惡極的直接砍頭,其餘全部遷往中國北方充實人口。荷蘭就那麼點人,海外殖民地人口更少,多弄幾次估計都招不到兵了。
而荷蘭底層士兵,到了中國北方為民,幾年時間就會被同化。只不過嘛,這些傢伙紅毛綠眼,北方又是男多女少。他們能不能娶妻成家,這就沒人去管了,估計很多都要打一輩子光棍,僅有的作用就是給官府種地納糧。
過了玄武湖,隊伍終於進城,圍繞紫禁城繞了一圈,被引導著從正大門入內。
凱旋士兵人數太多,肯定無法全部進去,只選了三百個作為代表。他們押著俘虜,向前走了一段路,便被安排在那裡先等著。
午門之前,文武百官已經就位,番邦使者也6續到場。
除了南洋諸國的使者,朝鮮、東吁(緬甸)等國,也有派使者前來。並非趕巧,而是借著給大同皇帝賀壽,順便搞一趟官方朝貢貿易。
朝鮮國王最有孝心,年年都派使者來,每年三月份就到了,等著四月份恭賀皇帝壽誕。
「皇帝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