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彪佳擔心會得罪朝廷大臣,說道:「我可以幫忙調查,但聯名就不必了。」
劉淑英拍打劍鞘說:「此利國利民之事,義不容辭也!我不去考女官了,過幾日便回江西幫忙走訪。」
唐甄說道:「我與顏兄就快參加會試了,會試之後要做官,恐怕沒時間回原籍。」
閻若璩說:「二位賢兄如果信得過,我來寫一篇奏疏。把事情利害全寫明白,二位如果高中進士,見到陛下的時候,可趁機將奏疏遞上去。如此,請求暫時不做官,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後再回京侯缺。」
顏元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有搞頭,突然雙拳緊握道:「便陪賢弟賭上一回!」
「哈哈,那我也奉陪到底!」唐甄瀟灑大笑。
閻若璩因為父親犯事,被取消了科舉做官資格,為了前程他也夠拼的,只求皇帝開恩能讓他做官。
這件事如果做成了,大同中國的工業化路線,很可能走上另一條道路,跟歐洲的工業化模式迥異。雖然最後多半殊途同歸,那些工商業市鎮,很可能變成一個個興城市,但中間的過程卻會千差萬別。
比如,大大減輕工業化對農村的影響,大大減輕工業化對小農經濟的衝擊,一定程度減弱工業化對土地兼併的渴求。農民不用再往城裡擠,市鎮就近吸納剩餘勞動力,種地的農民也能在閒暇時節打工。
不過這種發展模式,初期很難形成區位優勢,全國的工業呈現一種碎片化狀態。
鄉土經濟的工業版?
祁彪佳本來有些擔憂後果,此刻被年輕人的豪氣影響,也跟著大笑起來:「哈哈,不料我人到中年,還能與年輕人共計大事。那份奏疏,也寫上我的名字吧!」
有什麼樣的皇帝,就有什麼樣的大臣和百姓。
趙瀚一向不搞因言獲罪那套,而且一向鼓勵工商業發展。所以眼前這些人,才敢有了想法就去做,才敢壯著膽子去上疏,即便失敗了也不受懲罰,甚至還有很大的機率被採納意見。
商景徽說道:「女子科舉之事,也不能耽擱。諸位都是大才子,各寫一篇文章,為天下女子搖旗吶喊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不能讓那幫腐儒占了上風。」顏元立即表態。
唐甄也笑著說:「我一向敬慕女子。」
眾人讓夥計端來酒食,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提筆就開始給報紙寫文章。
只不過嘛,幾個年輕人年齡尚小,而且讀的是式教育,對傳統典籍的了解不是很透徹,無法寫出黃宗羲、顧炎武那種水平的文章。
歷史上,顏元是「顏李學派」的創始人,主張實文、實行、實體、實用。而閻若璩,則是清代漢學(考據學)的奠基者之一,在清代擁有學術祖師爺的地位。他們兩個,估計不會全心研究儒家典籍了,畢竟做事的哪有時間翻閱故紙堆?
二月中旬。
一下子冒出三十多份興刊物,這些報刊雜誌,完全就不計成本。管他能不能賣掉,先多多的印刷出來,花錢委託郵遞系統帶去各地,不收貨物押金交給書店寄售。甚至僱傭幾歲孩童,沿街進行叫賣,而且價錢是半賣半送。
四個字:壕氣沖天!
這種壕無人性的做法,一下子把正經刊物干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招,只能被迫的寫文章打筆杖。
「這篇文章,必出自大儒之手,引經據典很難對付啊。」翟文賁手裡拿著一份《江寧商報》。
張天植氣憤道:「狗屁的大儒!這些報紙,一看就是商賈辦的。真正的大儒,怎會貪那幾個潤筆費,幫著商賈和女子寫妖言惑眾的文章?」
黃宗羲確實不是大儒,只是太子的主講老師之一。
翟文賁問道:「怎麼辦?」
張天植說:「如今熱鬧得很,報紙不愁銷量。也別等下個月了,立即邀約同道寫文章,趕緊出增刊回擊那些商賈報紙,正好還能賣報紙賺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