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人僵坐。
江沅坐在床沿上,心情愈發忐忑。她能感受到,太子對自己非常冷淡,這等於是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天色已晚,歇息吧。」太子居然倒頭就睡,連外套都沒脫。
江沅只能自己除去鳳冠霞帔,蜷縮在太子身邊。她剛想看清太子的長相,太子已經翻身,拿後背對著她。
江沅沒話找話:「太子喜歡什麼?」
趙匡桓不說話。
江沅又說:「我也會作詩的。」
趙匡桓沉默。
江沅繼續說:「我還看過《資治通鑑》,就是沒看完。」
趙匡桓沉默。
「我……」江沅仔細思考,希望找出太子的興點。
趙匡桓似乎有些不耐煩,出聲道:「你還會騸豬,我已經聽說了。」
江沅頗為委屈:「太子若是不喜,今後我不再騸豬就是。更何況,這紫禁城裡,也沒有豬仔可騸。」
這位太子爺,有時表現得很穩重,但畢竟還是個少年,心志目前極不成熟。
趙匡桓又不說話了。
江沅翻來覆去睡不著,又覺得肚子有些餓,乾脆爬起來吃東西。
之前有女官主持洞房儀式,結髮、喝交杯酒之類。
合卺酒還放在那裡,吃的也沒有收走,這是專門給人填飽肚子的。
江沅憋了一肚子氣,夾起羊肉就吃,端起酒瓢就喝。還故意搞出聲響,一是在撒氣,二是吸引太子注意力。
果然,趙匡桓無法再沉默,因為他也餓得慌。
江沅都快把瓢里的酒喝完了,臉色酡紅,霞飛雙頰,在喜燭的映照下愈發艷麗。
趙匡桓猛地起身,跟江沅對坐,抄起筷子就吃肉。
「夫君請飲酒。」江沅拿起酒壺,笑著斟滿一杯溫酒。
趙匡桓賭氣似的一飲而盡,繼續埋頭吃肉,都不正眼看太子妃。
江沅說道:「夫君有心上人吧?她是大學畢業,我是中學畢業,夫君看不上我也在情理之中。」
趙匡桓忍不住反駁:「不是學歷的事。」
「我知道,青梅竹馬。」江沅說道。
「你曉得就好。」趙匡桓終於被引得願意說話了。
江沅繼續說:「我也沒想過做正妃,都是陛下的安排。夫君喜歡哪個,明日自去她房裡便可。你我剛才已經結髮,這怎也變不了,何必再耍孩子氣?日後為君,不順心的事情更多,難道還跟大臣生悶氣?」
趙匡桓終於抬頭,看向自己的正妃:「伱一個農家女,怎也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