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議政鄭太和出列道:「好叫天使知曉,我國出了一批亂黨,意圖弒君謀反。那柳順卿便是賊,畏罪潛逃去南京,絕不是什麼義士。」
黨崇俊怒斥:「你說亂黨便是亂黨?便如有百姓告官,檢舉惡霸魚肉百姓。不待官府去查,惡霸便將百姓全家殺光,還栽污這百姓是江洋大盜。你說官府會信這種鬼話嗎?」
領敦寧李景奭出列說:「天使容秉,這些亂黨不止一個,他們早就已經招供,那柳順卿確實是亂黨頭子。天使若是不信,可以去翻閱卷宗,亂黨們的供詞互相對得上。」
「怎知你們不是屈打成招?怎知伱們不是抓了一批義民?」黨崇俊質問道。
朝鮮君臣,瞬間無語。
他們有供詞,他們有證據,但中國使者不相信又怎辦?
黨崇俊把手中節杖往地上一拄,厲聲喝問:「義民柳順卿,檢舉爾等擴軍三千。此事可有?」
李棩張了張嘴巴,吞咽口水說:「確有擴軍之事,但並非與天朝作對,而是朝鮮國內不安寧,須得更多士兵維持城鄉。」
黨崇俊抬臂戟指,指著李棩鼻子問:「你有沒有叫囂著興兵北伐?」
「絕無此事啊!」李棩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是真的害怕了。
黨崇俊說道:「上一個朝鮮國主就不老實,大肆擴軍,還打造火器。天朝聖君仁慈,沒有理會你們的小動作。爾等卻不知悔改,你這國主,剛剛繼位,還沒受天朝冊封,就敢再次擴軍三千。朝鮮國內,並無民亂,爾等擴軍是要對付誰?說啊!」
宋時烈出列道:「天使容秉,我國確有民亂,陰藏於鄉野之間。」
「胡說八道,你們等著跟火炮辯解吧!」黨崇俊說完,便轉身離去。
朝鮮君臣想要挽留,卻被使團士兵給攔住,沒有誰敢對使團侍衛動武,只能目送他們離開漢陽城。
李棩都快被嚇癱了,左顧右盼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宋時烈喊道:「當誅原黨,是他們鬧著要北伐的!」
「對,誅滅原黨,將其人頭送往南京謝罪!」
「原黨當誅,以謝國人!」
「……」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還在玩黨爭。
原黨官員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站出來說:「大王,殺我們簡單。可殺了我們,還把人頭送去南京,不就坐實了我國欲興兵北伐嗎?這可是謀逆大罪啊!」
李棩頓時愣住了,其餘大臣也無法反駁,因為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宋時烈又說:「原黨可以不殺,但必須治罪,蠱惑君上之罪。請陛下,把這些原黨逐出朝堂,今生今世永不敘用!」
「請逐原黨!」
一個又一個大臣跪下。
李棩本打算藉助原黨,壓制朝堂的掌權派。
可這種場面,李棩根本就鎮不住,含恨說道:「逐,逐,就依你們的意思,把原黨全部驅逐!可天朝大軍來了該怎辦?」
無人回答,無人能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