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接金吉國,西接邁索爾,西北為戈爾孔達,西南為馬杜賴國。東臨大海,東南與錫蘭島隔海相望。」
「國都坦焦爾城,在卡維里河入海口,沿河多灌渠,氣候炎熱,一年兩熟。若無灌渠河流,多種旱稻、棉花,一年一熟……」
「此國原屬朱羅王國,嘉靖初年,遭維賈亞納加爾國所並。崇禎初間,總督納亞克自立,是為納亞克王國。崇禎末年,納亞克王國一分為二,即坦焦爾國、馬杜賴國。」
「此國有騎兵、象兵,似頗兇悍。又有火銃兵、火炮兵,為數不多。國王驕奢淫逸,不修灌渠,不理農事,大興土木,大造廟宇……」
「全國土地,皆屬國王。然似周天子,國土皆為貴族地主所據。州縣城池,皆貴族署理。村鎮鄉里,皆地主所屬。凡地主,必為望族大姓,一姓或數姓,管轄一村或數村……」
坦焦爾人,幾乎全信印度教,找不出來多少異教徒。
至於土地,多被婆羅門種姓霸占,就連剎帝利都遭壓制。鄉村全被地主控制,只要按時交稅,國王懶得去管,甚至連一個正經官員都沒有。地主就是天,地主就是法,大地主聯合起來壓迫百姓。
而且,地主們得過且過,根本不興修水利。沿河灌渠,還是幾百年前朱羅王國所挖,很多灌渠年久失修都懶得修繕。
離河稍遠的地方,修條灌渠就能一年兩熟,但他們只知道靠天吃飯,甚至還有大量荒地存在。不修灌渠,是因為地主不齊心,不能公平分配利益。不開墾荒地,是農民無恆產恆心,就算開墾出來也會遭霸占。
這個國家,早就腐朽不堪。
如果歷史不發生變化,再過五年,就會被攻陷國都、改朝換代。
而來的統治者,只不過是一群落水狗。
起義者西瓦吉,把比加普爾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比加普爾國的一些貴族,帶著少量軍隊逃亡,半路上又被戈爾孔達國胖揍。就這樣的垃圾軍隊,逃過來只剩一兩千人,居然把坦焦爾國給滅了。
那些把持鄉村的大地主,看似根深蒂固,卻根本不敢反抗,整村整村的變成奴隸。
甚至連宗教戰爭都不敢發動,好端端的印度教國家,被一千多***教殘兵占領,老老實實聽從異教貴族統治。
這樣一個國家,擋得住多少大同軍?
數日之後,趙匡栐找到皇帝:「父皇,兒臣打算去攻占坦焦爾國。」
「你眼光不錯,」趙瀚頗為欣慰,「是先在海軍混幾年,還是明年就帶兵出征?」
「明年,宜早不宜遲。」趙匡栐怕自己被消磨意志,過了年輕氣盛的歲月,他肯定不願跑去印度折騰。
趙瀚幫忙分析道:「漢人就算要移民,也肯定先走南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占領的土地,都不可能有足夠的漢人。你可以把坦焦爾城的官員和貴族殺光,但其他城市和鄉村,必須依靠原有的貴族和地主統治。」
「那裡的情況,鴻臚寺檔案有說明,」趙匡栐說道,「地主基本都在婆羅門手裡,兒臣在占領其國都之後,會拉攏掌控軍隊的剎帝利,賜予他們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讓剎帝利和婆羅門去斗,等這兩撥人斗得差不多,全國基本就趨於穩定了。至於漢人,控制國都及周邊即可,慢慢繁衍和移民。」
趙瀚提醒道:「當心荷蘭人,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府在錫蘭,跟坦焦爾城只隔著一道海峽。你把棉花賣給漢人商賈就成,其餘貨物,該賣給荷蘭,還是要賣給荷蘭。」
「兒臣謹記。」趙匡栐點頭。
趙瀚又說道:「廣南省已經鬧不起來了,那裡駐紮的大同軍,你抽一千人去印度,今後就是你的私兵,你要自己給他們發軍餉。若是錢不夠,只能賞賜土地和奴隸,朝廷不會再給你送錢去。至於船隻,給你三艘即將淘汰的老舊戰船。你用來做海軍也行,用來搞貿易也行,甚至可以充作海盜。戰船上的海軍官兵,只給你少部分,剩下的你自己去沿海招募疍民。」
沿海疍民,一些上岸分地了,但更多還是居住在船上。
海軍的士兵、水手、雜役,出身疍民的越來越多,還有大量疍民跑去南洋開墾。再這麼持續幾十年,疍民群體估計會徹底消失。
趙匡栐說道:「父皇,兒臣需要騎兵,兩三百騎兵即可。南方騎兵,戰馬太過矮小,兒臣需要高頭大馬。」
「戰馬從皇家馬場調撥,騎手從退役騎兵當中徵召,」趙瀚突然想起一個人,「孫可望在台灣,你可讓他做騎兵領。他沒有自己的班底,只能效忠於你,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孫可望今年4o多歲,窩在台灣山區做村長,估計願意跑去印度折騰。
趙匡栐去拜見生母盤七妹,說明自己即將出海,被老媽抱著一陣痛哭,或許母子倆今後就無法見面了。
接下來,趙匡栐給自己的小學、中學、大學、軍校同窗寫信。都是那種關係比較好的,邀請他們一起前往印度,反正到了那裡肯定封官賜地。至於步兵、騎兵和海軍,則是趙瀚幫忙挑選,讓南方軍民踴躍報名出海。
等過年之後,趙匡栐就要去廣州,帶著一大票人前往印度。醫生、工匠、獸醫等等,也有一批人跟去,但基本上都是些沒有妻兒的年輕人,學徒占到9o%以上。
印度很大,想要徹底殖民控制,至少得上百年時間。
趙匡栐去南部開疆建國,打下來多少看他自己。而他沒打下來的地方,就是今後一百年,中國在印度搞殖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