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銀子,想買高質量胡姬,還得慢慢存錢才行。
而普通胡姬,趙匡枰還真看不上。別說自己花錢買,白撿的他都不要,得是那種才貌雙全的方可。
次妃的娘家是經商的,伸手要錢肯定容易,岳父甚至主動送錢來。但趙匡枰從小管教很嚴,總覺得不該這樣,岳父的小禮物他收下,值錢的全部予以拒絕。
趙匡枰繼續琢磨,覺得還是不去翰林院了。
他想要研究學問,隨時可以弄到資料,也隨時可以去翰林院交流。為啥非要把自己套死在一個單位?
可以跟岳父合夥做生意,但這會引得父皇不高興。而且岳父也不咋省心,他婚後已經看出來了,指不定打著楚王招牌幹什麼呢。
自己獲封楚王的時候,得到一筆安家費,足足一千兩銀子。
這玩意兒可以當做本金,南京的富貴車業正在興起,而且數量還不算多,完全可以弄一家車行啊。姑父就在江南做生意,找姑父幫忙訂購一批車子,商社牌照輕鬆辦下來,自己的第一個事業不就成了嗎?
思路迅打開,趙匡枰發現自己經商太容易了,允許宗室經商是個漏洞啊!
百年之後,只要不鬧得天怒人怨,哪個官員敢管王爺做生意?仗著地位和人脈,輕輕鬆鬆就能發財。
朝廷確實規定了,政府工程,不得承包、轉包給宗室。但這玩意兒可以鑽空子,多註冊幾個皮包公司,或者暗中扶持白手套,接政府訂單不是易如反掌?
趙匡枰越想越激動,激動之餘又有些害怕,思考著是否跟父皇說說。
第二天,趙匡枰就跑進宮裡,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趙瀚對此極為滿意,隨即笑道:「你都能看明白的,我與眾臣會想不到?沒有完美的制度,只能儘可能約束。宗室違規經商,總比魚肉百姓禍害更輕。鑽空子承接朝廷的生意,不出問題或許沒人管,出了問題直接剝奪爵位!還有,跟軍隊、銀行有關的生意,誰碰誰死,皇子也要砍頭!」
趙匡枰聽得脖子一縮:「兒臣不敢。」
趙瀚笑道:「別以為生意就好做,伱要是不精明,都是給別人賺錢,底下人還不知道怎麼給你虧空呢。你看得懂四腳帳嗎?」
趙匡枰點頭說:「四腳帳就是複式記帳法,大學裡學過的。只是,不怎麼精通,僅學了個大概。」
「你那車行還是別做了,跟小商人搶生意,未免墜了楚王的威名。」趙瀚說道。
趙匡枰想了想:「那兒臣辦一份雜誌如何?文人的風雅事情,不會給皇室抹黑。」
趙瀚問道:「你辦什麼雜誌?如今報刊雜誌遍地都是,很多還在賠錢賺吆喝,你又怎麼保證自己能賺錢?」
趙匡枰笑道:「名字就叫《楚王雜刊》,想必還是有人買的。」
趙瀚搖頭:「靠著楚王的名頭,前兩期或許有人買,但你的雜誌不好看,多幾期就無人問津了。什麼報刊雜誌賣得最好?」
趙匡枰說道:「市井刊物。如今識字的越來越多,平民百姓也愛看報。那種市井刊物,故事寫得精彩,上到權貴富商,下到街頭小民,人人都喜歡讀。好些學業不成的讀書人,就靠編故事賺潤筆費,而且一個個都很有錢。」
「不錯。」趙瀚笑道。
趙匡枰繼續說:「第一期創刊,先向小說名家約稿。看在楚王的面子上,他們肯定願意供稿。第一期打出名氣,再廣泛徵稿,總能遇到些精彩小說。慢慢積累固定的作者,每期只刊載精品,做成月刊也無所謂。」
說著,趙匡枰嘿嘿笑道:「父皇的《射鵰英雄傳》寫得精彩,不如創刊號您來一篇吧。」
前面幾個子女,都跟趙瀚很親密,平時開玩笑也無所謂。
後面皇子皇女變多,趙瀚也公務繁忙,倒是彼此有些生疏,兒女們見到他更多是敬畏。
趙瀚略微思索:「兩個故事,短的我來寫,長的你自己找人寫。」
「父皇的故事肯定好看。」趙匡枰拍馬屁道。
趙瀚也覺得有,當即提筆寫下《皇帝衣》:「泰西之地,有一烏有國。皇帝不理朝政,只知縱情玩樂,百姓苦不堪言。此君喜穿衣,每日更換好幾套,臣子每來求見,太監必言:『陛下在換衣。』長此以往,臣民陰呼其為『更衣皇帝』。一日,烏有國來二光棍……」
光棍不但指單身男女,還泛指地痞無賴。
《皇帝衣》篇幅不長,趙瀚文不加點,不到二十分鐘就寫完了。
趙匡枰讀罷,由衷佩服:「父皇此文,發人深省,真乃一等一的故事。」
當然發人深省,可以延伸出各種解讀。
趙匡枰的第一反應,就是父皇在暗諷大明和崇禎。
趙瀚笑著說:「我再給你講個女駙馬的故事,說不定還能編成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