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塌了,城牆塌了!」
附近的哥薩克驚恐大呼,而在北城那邊的塌陷處,同樣在混亂呼號。
數不清的大同軍和土著勇士,有的順著坑道從城牆缺口攻入,有的爬出壕溝抬著梯子去攻城,東、南、西三面都是大同軍的主攻方向。反倒是唯一有6路通道的西邊,被李正故意留著不攻。
「砰砰砰砰!」
哥薩克和土著僕從軍,很多都是從睡夢中醒來。準確的說,是慌忙睜眼站起,因為城外太鬧騰,他們早就已經醒了。就算沒醒,也被火藥炸城給驚醒。
這些傢伙沒搞明白情況,只能下意識朝著城外火把處放槍放箭。
德步庫是一個索倫部勇士,按照幾百年後的劃分,他應該屬於鄂溫克族。他的名字,意為「智慧勇敢的獵人」。
他的部族遭受哥薩克反覆蹂躪,父親在戰鬥中犧牲,兄長被抓了做肉票,因為上交的皮毛不夠,兄長被活生生虐殺而死。這次聽說大同軍要打哥薩克,他與族人主動前來助戰。
一個月前渡河佯攻,為大同軍吸引火力,德步庫就參與其中,族人被打死打傷十多個,舊恨之上又添了仇。
此時,大同軍都在衝擊城牆缺口,德步庫帶著族人搭梯子攻城。
哥薩克都被兩處缺口吸引過去,防守他們的是一些土著僕從軍。德步庫非常怨恨這些僕從軍,因為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戰敗的索倫部。明明有血海深仇,卻被哥薩克給馴服了,跟著哥薩克為虎作倀!
又一個族人被射死,德步庫已經攀上城牆,他揮刀劈倒一個僕從軍,接著又將另一人踹翻。
守城的僕從軍,遭遇連番驚嚇,此刻士氣清零,轉身就朝著沒有動靜的西城逃跑。
德步庫沒有去追,而是殺向附近的棱堡,配合自己左側的大同軍作戰。
「撤,快撤去防禦炮壘!」巴什科夫大喊。
西城的防禦炮壘,足有十一米高,退完那裡還能堅守一下。但也是個死地,等大同軍占領全程,架炮都能把防禦炮壘給轟塌。
四下一片混亂,巴什科夫的軍令,根本無法有效傳達。
許多哥薩克全憑求生意識,捨棄城牆逃往西邊。隨著東、南、北三個方向,喊殺聲越來越近,他們對守城不再抱有期望,從西城牆的斜坡滑下去逃跑。
巴什科夫也混在潰兵當中,好不容易逃到城外,卻到處是大同軍挖的壕溝通道。
黑燈瞎火的,稍不注意就掉進去了,有的崴腳斷腿無法站起,被後面逃來的友軍活生生踩死。
巴什科夫逃到全城唯一的6路通道,算上潰敗的僕從軍,他身邊還剩四五百人。他們一窩蜂的往西逃,6路通道只有十多米寬,兩邊全是深深的河水。
跑在最前方的潰兵,才逃過通道的一半,突然前方傳來噼里啪啦的槍響。
卻是不知何時,已經有大同軍埋伏在蘆葦叢中。
前排潰兵紛紛中槍倒地,後面的潰兵看不清情況,各種踩到屍體絆倒。
巴什科夫也摔倒了,剛想爬起來,被一個僕從軍踩到小腿。那僕從軍急奔逃之下,也失去平衡往前摔,狠狠壓在巴什科夫的身上。
沒有摔倒的哥薩克,受到槍聲驚嚇,有些直接跳河逃生,有些轉身又往城牆方向逃。
德步庫追趕上來,跟兩支大同軍相遇,合兵一處朝著通道衝殺。
他好幾次要殺敵,都被大同軍給解決,一腔復仇怒火無處發泄。終於衝到通道裡面,對著受傷或摔倒的敵人補刀,突然見到有敵人站起,德步庫跨步揮刀砍去。
巴什科夫這位葉尼塞督軍,都還沒站穩呢,稀里糊塗就中刀倒下。
他依舊沒死,可經不住補刀啊。
德步庫膝蓋壓在巴什科夫身上,摸准脖子的位置,壓刀下去狠狠一抹。
通道里的敵人全被解決,德步庫跪在屍體中間,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含淚叫喊:「爸爸,哥哥,我為你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