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起!」
李正親手把這位台吉扶起,讚嘆道:「真箇少年英雄,想必是布里亞特人里最強大的勇士。」
岳安在旁邊翻譯,把哈拉賓聽得樂開了花。
其實他已經二十多歲,而且飽經北地風霜,看起來就像有三四十歲,哪裡能跟少年英雄沾邊?
李正招手要來一支燧發滑膛槍,又附帶兩包彈藥:「寶劍贈英雄,見到閣下如此英武的蒙古男兒,怎能不帶符合閣下身份的禮物?這支火銃,就送給朋友!」
哈拉賓接過火槍,愛不釋手,反覆撫摸。
他當然見識過火槍的厲害,如今自己也擁有一桿,心裡瞬間樂開花。他覺得中國人夠朋友,一來就送禮物,不像羅剎鬼只知道劫掠。
而且,哈拉賓共有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岳安的話已讓他心動,趕走羅剎鬼之後,就帶著部分族人北遷,擁有自己的草場繁衍生息,不比窩在八剌忽部更強?
對於漠北和貝加爾湖地區,無外乎就是設立都護府。
大同軍駐紮重要城池,把蒙古人打散編為各個都護。通過軍事、政治、經濟和宗教,多方面進行統治,而且不准各部互相兼併,誰敢兼併別人的草場便是公敵。
基本就是學滿清統治蒙古那套,但不設蒙古王公,只設大大小小的蒙古都護。
「噠噠噠噠!」
一個蒙古騎兵奔來,嘶聲大喊:「台吉,羅剎鬼要逃跑!」
「追!」
哈拉賓翻身上馬,顧不上跟李正說話,便率領部眾追趕上去。
大同軍沒有帶馬,李正追趕不及,便率領士卒去接收城堡。
卻是數百布里亞特蒙古騎兵,圍困赤塔城半個多月。城內只有2o個哥薩克、3o個僕從軍,卻多次擊退蒙古人的進攻,這些蒙古人在城下死傷八十多個。
死守城池的哥薩克,面對蒙古人的圍困,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兒。
如今大同軍來了,雖然只出兵五百,但還帶著火炮。哥薩克守軍一見火炮上岸,便知尼布楚已經失守,哪裡還敢堅守?直接騎馬撒丫子跑路。
數百蒙古騎兵,攆著五十個敵軍追趕。
那些哥薩克和僕從軍都有戰馬,一邊奔逃,一邊轉身開槍放箭,6續有好幾個蒙古騎兵落馬。
射箭的還能繼續,火槍在騎馬逃跑時卻無法裝填。
赤塔周圍遍地大山,平坦的區域並不大。
哥薩克和僕從軍騎著戰馬,只能從狹長的河岸平地逃跑。一路奔逃好幾里地,前方是一片蘆葦沼澤,只能騎著馬兒轉向進山谷。
最後各自棄馬步行,在茂密的山林里打仗。
足足過了大半日,哈拉賓一身是血返回。此次追擊,他的部眾死傷近百人,都是被林子裡的哥薩克放冷槍導致。而他的戰果,卻只打死8個哥薩克、11個土著僕從軍,還俘虜了幾個,剩下的敵人全跑了。
再次見到李正,哈拉賓覺得臉上無光,問道:「將軍大人,羅剎鬼的火銃厲害,我能不能用戰馬換火銃?今後遇到了也好對付他們。」
李正安慰道:「羅剎鬼雖然跑了十多個,但他們失去了戰馬,又沒有船隻,想必也沒幾人能活著離開大山。至於戰馬換火銃,我得請示上司,大同軍的指揮官不能隨意處置軍械。」
哈拉賓是個直腸子,居然聽不出李正在敷衍,還興沖沖說道:「價錢好談,十匹馬換一支火銃怎樣?」
「我回去請示了再說。」李正笑道。
十匹馬換一支火銃,當然是可以的,卡死火藥就行了。
沒有彈藥,火銃就是燒火棍。
北方的大同軍,糧草可以讓商人運輸,但軍械都是自己運的,商人嚴禁攜帶任何熱武器。
歷史上,哥薩克跟楚科奇打了上百年。楚科奇這種原始部落,在戰爭中甚至學會了冶鐵,也學會了使用火槍火炮,卻始終學不會怎樣製造火藥。
哈拉賓帶著一袋精鹽離開,那是李正贈送給八剌忽族長的禮物。
大同軍把哥薩克給趕跑,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八剌忽部,族長帶著兒子親自前來拜見。在一番交流之後,八剌忽部願意臣服於天朝皇帝。
更西邊的部落,也漸漸聽到風聲,準備來年開春雪化,就來赤塔請求大同軍出兵。
只要能趕走羅剎鬼,他們願意攻城時打頭陣,並且世世代代效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