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僕人將大門打開,見戈里岑是番邦來的,居然用拉丁語說:「老爺不在家,欽天院坐班去了。」
「你會拉丁語?」戈里岑驚喜道。
僕人說道:「只會說幾句。伱後天再來吧,朝廷官員放假。」
戈里岑說道:「我可以在這裡等。」
僕人卻說:「老爺研究學問的時候,經常忘記回家,每個月有一半時間都在欽天院過夜。」
戈里岑只能道別,回到租住的小院,翻看那本拉丁文《大同集》。
直至傍晚,城門已經關閉,那些進城的沙俄青年還沒回來,甚至連負責保護安全的射擊軍都不見人影。
戈里岑身無分文,餓得肚子咕咕叫,又沒法跟鄰居交流。
他只能再去拜訪帕斯卡,敲了半天院門,僕人出來說:「老爺今天是不會回家了,或許在做什麼實驗。」
「打擾了。」戈里岑失望離去。
當天半夜被餓醒,戈里岑起床去院裡,提了一桶井水狂飲。
該死的霍萬斯基,負責管理留學經費,卻忘了給戈里岑這個月的生活費。
一直挨到第二天中午,沙俄青年們還沒回來,戈里岑聞著隔壁的飯菜香味,終於忍不住去敲門討飯吃。
一個半大孩童開門,見到他立即後退幾步,轉身大喊道:「爹,娘,這裡有個西洋鬼!」
屋裡的大人慌忙跑出,一個婦人把孩童護在懷裡。
戈里岑學著中國人作揖,然後揉了揉肚子,又指著自己嘴巴,咀嚼口水說:「餓……吃飯……」
這家男主人看得明白,頓時笑起來:「嘿,這可稀奇了,西洋鬼居然也有討口子。你沒錢是怎麼來天朝的?」
戈里岑聽不懂,只能報以微笑,繼續指著自己嘴巴:「吃飯。」
男主人把妻兒父母都叫回堂屋,隨即端來一碗飯菜,嘴裡嘀咕道:「放在以前,可沒這般好討飯,現在日子富餘了,倒是很久沒見到乞丐。吃吧,吃吧,就這麼多,沒吃飽我可不管。」
「多謝!」戈里岑總算說出個中文詞彙。
男主人就站在旁邊,看著戈里岑狼吞虎咽,一個勁兒吐槽:「這是餓死鬼投胎吧,別把我碗吞進肚裡。」
總算糊弄了一頓,雖然沒有吃飽,但不再餓得那麼難受。
戈里岑回到院裡繼續苦等,沒把沙俄青年等回來,卻等來南京城內的警察,還有一個鴻臚寺的翻譯。
「你就是戈里岑?」翻譯問道。
「是。」戈里岑點頭。
翻譯說:「你的同伴都被抓了,涉嫌尋釁滋事,你也去官府一趟吧。」
「管飯嗎?」戈里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