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謹記。」趙匡桓道。
半個月後,禮部把金印刻好,中國的冊封使者,跟隨阿奇玉一起前往裏海。
副使為龐春來的養次子龐安國,而且還屬於烈士遺孤。這小子磕磕絆絆中學畢業,自費就讀金陵大學,卻始終拿不到大學畢業證。
好在早年制度沒有成型,鑽空子做了個小官。
他沒啥別的本事,語言天賦不錯,拉丁語和蒙古語都已掌握,便被趙瀚提拔到鴻臚寺做官。
正使叫謝淵,大同朝第一屆進士出身,同樣會說流利的蒙古話。
當阿玉奇和使節團抵達蘭州時,都已經是深秋了,第一場雪早就降下。他們便在蘭州過冬,翌年開春繼續上路,身邊還有一千大同騎兵跟隨。
必須派兵跟著,否則使節團可能回不來。
歷史上,阿玉奇的使者第一次來中國,本意是讓侄子、母親和妹妹到西藏禮佛,順道跑去北京見了康熙。此次有5oo騎兵護送,往返都沒出啥問題。
於是阿玉奇又派出正規使團,獲得康熙的隆重接待,使節團返回途中便失蹤了,極有可能是被哈薩克人截殺。畢竟這次護送兵力太少,又帶著康熙賞賜的財貨,隨時可能被眼紅的哈薩克人幹掉。
過了嘉峪關,便是葉爾羌國的地盤。
正使謝淵興致大發,途經敦煌的時候,讓嚮導帶自己去玉門關憑弔。
看著那荒涼殘破的四方小城,謝淵對龐安國說:「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裡是中國的故土啊,我們還得繼續收復失地。」
龐安國感慨道:「我也學過騎射的,可惜父親(龐春來)不讓我從軍。」
「噠噠噠噠!」
百餘騎兵狂奔而來,哈密地區的實際控制者,木罕買提夏和卓帶著兒子額貝都拉前來。
「葉爾羌汗國哈密伯克、和卓木罕買提夏,拜見上國使者!」木罕買提夏和卓,下馬便給謝淵行大禮。
謝淵笑著攙扶:「快快請起。」
木罕買提夏和卓掃視大同騎兵,發現只有一千騎,而且沒有攜帶民夫,頓時就感到鬆了口氣。
這些大同騎兵,都是一人雙馬。
盔甲由馬兒馱運,糧食則由駱駝運輸。另外還有些隨員,比如軍醫、獸醫、輔兵等等,全部加起來數量也不多。
額貝都拉則偷偷觀察大同騎兵的裝備,可惜都捆在馬背上,實在看不清楚啥樣子。這位歷史上的哈密王,控制欲極強,但野心不大,只想盤踞哈密做土皇帝。
眾人被請去哈密吃瓜,阿玉奇也獲得招待。
席間,木罕買提夏和卓叫苦道:「上國天使容秉,那和碩特部連年南下劫掠,哈密百姓苦不堪言。天使回到南京,一定要秉明陛下,重重斥責約束那些該死的和碩特蒙古人。」
「一定。」謝淵點頭說。
在哈密逗留數日,使用大同銀元,買了些物資補給,便繼續啟程往西。
哈密西北部地區,明顯要荒涼得多。
即便一些可以耕種的土地,放眼望去也見不著幾個人。這是被和碩特部給搶的,固始汗的兒孫們,被大同軍趕出青藏,成功占領巴里坤牧場,跟原來的和碩特部攪在一起,打得哈密伯克只有被動防守之力。
再繼續這麼搶下去,哈密的民生和財政就被搶崩了。
更前面的吐魯番也差不多,同樣被和碩特部搶得生活不能自理。
受到吐魯番總督(葉爾羌親王)款待的當晚,謝淵對龐安國說:「吐魯番和哈密兩地,城市頗為繁華,說明他們靠商業賺了許多銀子。但鄉村卻人煙稀少,城內糧價昂貴,恐怕時不時還有糧荒。最多三五年,和碩特部估計就能攻占這些地方。」
龐安國說道:「吐魯番和哈密的葉爾羌貴族,皆住大屋、穿華服,一個個驕奢淫逸。如今又跟我國通商,卡在絲綢之路上,賺的銀子越多,他們打仗就越不行。而北邊的蒙古人,卻天寒地凍經常遭雪災,只能不斷的南下劫掠。此消彼長,葉爾羌國覆滅是遲早的事。」
「哈密和吐魯番被攻陷,就是我國出兵的最佳時機。」謝淵說道。
龐安國點頭道:「不錯,此地百姓,宗教和語言都跟蒙古不同。蒙古人打下地盤,恐怕還得費力氣平叛,到時候我軍西出嘉峪關,蒙古人就如無根之萍,很容易就可以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