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天,不但是騎馬打獵的日子,也是趙瀚跟欽天院學者交流的時候。
這兩年逐漸定為慣例:春天郊遊,皇帝跟文官、翰林院學者,踏春賞景吟詩唱對。秋天郊獵,皇帝跟武將、欽天院學者,騎馬打獵談論科學。
當然,不管春遊還是秋獵,所有人都可以來參加,並沒有什麼嚴格的要求限制。
吉別可已經認識了所有后妃,跟歷代帝王比起來,趙瀚的後宮規模很小。別說什麼光武帝、隋文帝、明孝宗痴情,也別說什麼某位皇帝獨寵一人,他們該多少嬪妃照樣要納。
隋文帝雖然怕老婆,但史書記載的寵妃就有張妃、曹令妃、韓益妃、王貴妃、衛妃等等,史書沒有記載的嬪妃不知有多少。
因此,趙瀚的后妃數量雖有十一人,百官卻一致認為皇帝不好女色。
吉別可的車駕,跟在朝鮮妃子後面,她如今是排名最末尾的。不過誰都知道,皇帝寵她得很,畢竟年輕貌美。像皇后費如蘭都年過五旬了,雖然皇帝也經常去坤寧宮,但留宿的時間越來越少。
再往後,是皇子皇女的車駕,親王和公主已經冊封八人。除了晉王在印度、韓王在海軍服役,其餘親王,都帶著王妃來參加秋獵。
武將隊伍在更後面,一群從龍勛貴,騎著馬兒有說有笑。但也有幾人生病臥床,畢竟歲數大了,年輕時還四處征戰,估計再過幾年就要病死兩三個。
也有些喜歡騎馬打獵的文官,跟武將們混在一起。
最後面就是欽天院學者,學士以上數十人,還有許多跑來湊熱鬧的研究生。
皇城侍衛走在隊伍的前後方,等官方秋遊隊過去,京城富貴人家迅跟上。他們沒資格進入皇家馬場和獵場,但可以在玄武湖玩耍,不但能欣賞美麗秋景,還在距離上挨著皇帝不遠。
當然,翰林院書畫館的學者,今天也來了幾個,專門畫皇帝秋獵圖。
眾人先去馬場耍子,皇室單獨坐在一面,等看完一場馬球賽,基本就到了午飯時間。
除了正常的膳食,卻見宮女和侍衛,捧來許多廣口瓷瓶,瓶口還被軟木塞給塞住。
趙瀚笑著說:「這東西名叫罐頭,是朕讓軍糧廠研製的,海軍和海商都可帶在船上,能夠防治壞血之症。諸位且來嘗嘗口味。」
眾人覺得稀奇,但又不感驚訝,因為皇帝總能搞出玩意兒。
只見侍衛先除去封蠟,再將軟木塞給拔開,把裡面的食物倒進大鍋,然後再裝入碗盤分下去。
費如鶴吃了一口菠菜,味道實在不咋地,遠遠不如鮮菠菜。
再嘗一口豬肉,還是那鬼樣子。
但皇帝搞出的玩意兒,大臣們必須給面子啊,紛紛稱讚罐頭特別美味。
伏波大將軍古劍山忍不住笑道:「味道好吃才見鬼了,罐頭是專門給海軍遠洋時吃的。有了這東西,就算航行再遠,也不會得壞血症。而且,還能裝在瓷瓶里,等航程結束之後,一半空瓷瓶就地販賣,一半空瓷瓶重煮罐頭用來返航。」
「妙啊,」費如鶴說,「可惜瓷瓶太重,不適合6地行軍。如果能用鐵盒子做,今後的6軍軍糧,也可以搞很多罐頭。」
張鐵牛說道:「對對對,裝他幾萬斤罐頭行軍,半路上都不用造鍋煮飯了。像糜餅那種餅乾,吃一塊兩塊還挺香,多吃幾天看到就想吐。」
欽天院碩士楊爽說道:「這罐頭的研發,在下也曾有幸參與。陛下最初的意思,就是用鐵盒子來裝,但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能完全密封。鐵盒子罐頭,便是時間最長的,也不到一個月就腐壞了,多數不到十天就要變質。」
趙瀚還讓人試驗過玻璃罐頭,但依舊只能用軟木塞。小小的玻璃罐頭瓶蓋,其實蘊涵著高科技,目前蒸汽機輔以人工也能打造,但成本高、效率低,遠遠不如軟木塞那麼實用。
最終,罐頭還是採用瓷瓶,使用軟木塞封口,再淋上一層蠟二次密封。
一來瓷瓶耐高溫,燒煮罐頭的時候,不像玻璃那樣容易碎裂。
二來罐頭目前的作用,是提供給遠洋船隻。遠洋船隊肯定要搞貿易,瓷器屬於必帶商品。那完全可以製作一種瓷瓶罐頭,半路上把裡面的東西吃了,靠岸時把剩下的瓷瓶賣掉。
瓷器是需要層層包裝的,防止海上顛簸破碎。
如果使用玻璃瓶裝罐頭,也得層層包裝,這太占船艙空間了。換成可以貿易的瓷瓶,就能節省大量空間,讓貨艙同時裝商品和食物。
等於是船員吃了罐頭,再把罐頭瓶賣給外國佬。
當然,如果航程過於遙遠,一般要留一半瓷瓶,把食物燒煮成罐頭,返航時又給帶回來。
美洲航線是最適合的,去時中途無法補給,靠吃罐頭補充維生素。歸途可在夏威夷補給,不需要罐頭食品,把瓷瓶全賣了可讓利潤最大化。
趙瀚笑道:「朕記得你姓楊,既然參與過罐頭研製,可以給大家講講是什麼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