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光圀與德川綱重二人,在大同軍的營寨里重逢。
一個指揮6戰被擒,一個指揮海戰被擒。此時見面,相顧無言,只剩滿臉的悲傷與落寞。
黃斐拿著京都送來的信件,裝模作樣看了半天,微笑著遞出去:「你們兩位,也都看看吧。」
德川光圀的輩分更高,雙手接過那封信。他的漢字文化水平,高到可以一目十行,掃了兩眼便臉色大變。
韓守信的親筆書信用語粗俗,一看就知道沒讀過幾天書,但這更讓德川光圀感到害怕。
他怕中國將領全是些大老粗,完全不懂政治瞎折騰,只因韓守信在信里說:「我已經攻占京都,俘虜了兩個日本國王。一個和尚太上王,一個女國王。和尚國王頗為懂事聽話,乾脆把德川家殺光,讓和尚國王統治日本算球。」
「信里寫了什麼?」德川綱重低聲問道。
德川光圀沉色道:「你自己看吧。」
德川綱重接過信件,同樣表情凝重起來。若中國軍隊真的扶持天皇,則日本必然再起內戰,不服德川家統治的大名,會仗著中國軍隊的虎威,投靠到天皇那邊前去。
這可不是幕末時期,連長州藩都效忠幕府,此時的長州藩可還記著仇恨呢。
黃斐獰笑道:「你們兩個,拿著信進城。給那個幕府將軍說,再不開城投降,我就踏平江戶,殺光德川家的子孫,扶持和尚國王統治日本!」
二人又驚又喜,驚的是天皇在中國軍隊手裡,喜的是他們居然被釋放了。
兩位德川親藩不顧形象,朝著城牆疾步走去,報上名號之後,立即被迎接入城。
酒井忠清聞訊趕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德川光圀就把信遞過去。
「這……這怎麼會?可惡!」酒井忠清看完信件,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德川光圀打仗雖然不行,卻也懂得政治,他說:「此事不可張揚,不能讓城內的大名和武士知曉。」
三人立即去見幕府將軍德川家綱,酒井忠清還把自己的親信大名叫來。
德川家綱被嚇壞了,說話都在哆嗦:「不……不如投降吧,答應唐軍提出的條件。賠款再多,也能慢慢付清,要是唐軍扶持天皇,我等的一切就都完了。」
稻葉正則問道:「唐軍戰力如何?」
德川光圀照實回答:「我帶著數萬關東大軍來援,下午時分遇到唐軍的斥候。唐軍半下午回到江戶報信,夜間急行軍三十多里,突襲大營導致我全軍潰散。半個下午,一個晚上,來回七十里路,我們的旗本能做到嗎?」
眾人搖頭。
酒井忠清還是不願放棄,一旦投降,幕府肯定能苟住,他這個大老卻要變成替罪羊。他以前的政敵太多,必然群起而攻之,切腹自盡都是輕的,說不定還要消減他的家族封地。
「江戶城堅固,只要齊心合力,唐軍肯定打不下來。」酒井忠清說。
依附酒井忠清上位的幾個老中,也害怕被政敵圍攻。但他們分成兩派,譜代大名們心裡有底,他們屬於德川家的基本盤,就算被問責也肯定從輕發落。而不是譜代的大名,則想跟著酒井忠清一條胡同走到黑。
德川家綱已經怕得不行,他是幕府將軍,只想安穩享受,賠款再多也無所謂。見酒井忠清要據城死守,連忙說道:「快投降,我下令投降!」
酒井忠清已經瘋狂了,反正投降他肯定死,不是搏一搏。
如果能守住江戶,他此時的大不敬,都可以當沒發生過,而且能獲得前所未有的威望。酒井忠清喝道:「將軍大人累了,請進去休息吧。」
在場的酒井忠清心腹,瞬間明白過來,跨步上前將德川家綱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