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兄宝男,完全想象不到离开沈骆洲之后的生活。
但家里人都在操心大哥的婚事,爸爸把大哥户口迁出来也是为了他能早点成家。
想到这,他突然有点不舒服,因为大哥有了自己的爱人之后,可能就顾不上他了。
但这只是一点点的负面情绪,沈舟然很快消化掉,洗漱完出来。
沈骆洲做饭还是偏西式,尤其是像早餐这种,西式早餐往往更方便快手。
沈舟然咬了口酥脆的可颂,黄油甜软的奶香在唇齿间蔓延。€€
他今天有早八,穿了件浅色条纹衬衫,外面套了杏色毛衣针织开衫,解开的袖口处,红色玛瑙串上垂下的流苏随动作一晃一晃,纤长的五指捏着牛奶杯,手背绷起,冷白皮肤下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而沈骆洲因为今天要上班,穿得比较正式,上身是件银灰色衬衫,只是还没打领带,领口松散敞开,喝咖啡时喉结上下滚动。
“我一会先送你去上学。”
“好。”
沈骆洲是不可能让他打车或者坐公共交通去学校。一来早高峰时公共场合人多,沈舟然要很小心地防范,不能接触任何过敏原。二来,他晕一切交通工具,接送他的车都是以平稳为主,但他坐久了或者开快了都会晕,更别提地铁、公共汽车这一类。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
入秋后天气微凉,沈舟然把昨天大哥给他的围巾重新围上,而沈骆洲正对着玄关处的镜子打领带,沈舟然对着镜子整理围巾时,跟镜子里的他对视上,率先弯起嘴角。
他其实不爱笑,面相就偏清冷那一挂,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淡漠。但面对家人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想笑,因为心情每天都很好。
沈骆洲系好领带,拿了件风衣搭在手臂上:“走吧。”
清晨的城市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太阳一点点从东方升起,唤醒城市沉睡的灵魂。
后半段的路上有些堵车,因为最早一批上班族已经醒来了,正开启一天的新生活。
沈舟然脑子里冒出一句看过的话,不自禁念出来:“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重生。”
沈骆洲侧目看他,似乎笑了下,把音乐声音调大了。
沙哑的男低音在哼唱着异国旋律。
“I’min1oveithit(我坠入爱河)
Intoxicated(无可救药)
I’minrapture(已成疯癫)
FromtheinsideInettto(内心深处我感受到你也喜欢这样)”
沈舟然听过这歌,打着响指合着节拍唱了几句。不过他嗓子还没好全,只是轻声哼唱,不敢费嗓子。
上天给了他一副好嗓子,声线清越干净,带着冷调,微微沙哑时格外性感,像在耳边低声的呢喃。
有人曾问过他要不要当专业歌手,进娱乐圈。他长相好,有实力,有资本,进圈肯定能红。
沈舟然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要不要当歌手,要不要站在台前唱歌,笼罩在聚光等下。
但他最后的答案是否定。
他现自己没办法适应娱乐圈的生活,他讨厌笑脸相迎的虚情假意。没办法开演唱会,因为不能连续四五个小时演出,那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折磨。
在明白自己终身都无法成为一名站在台前的歌手时,他撕毁了自己所有的手稿,删除了几乎所有创作出来的音乐,开始走向偏激,尝试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的硬核摇滚和实验音乐。家人也不理解,却知道他心里的煎熬,从未反对过。
泄过后,心底并不能得到安宁,而是更大的茫然,沈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人生的路该往哪里走,茫茫然站在原地。
然而更大的打击来了,沈爸爸心脏病作住院了,公司彻底乱了。
沈骆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跟各色心怀鬼胎的人打交道,晚上还要应酬到深夜。他其实酒量不好,但现在却能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