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宣宁见他坦诚,便也答得干脆。
“不过,除了姑姑,其他人我也没见过,我知道的也不比这上面的多。”
祖父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祖母更是长居海外,在黎漪找回来的时候也已去世,他们的存在,对于宣宁来说,完全如陌生人一样,甚至相比之下,以周子?遇的身份地?位,也许比她更熟悉他们这些文艺界名人的生活。
“只是没找到关于你父亲的信息。”周子?遇见她看完了,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黎北迁。”
“他是个惧怕束缚的人,名和?利,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束缚。”这是宣宁在长大之后才想明白的。
他喜欢流浪,喜欢居无定所的诗意生活,永远在憧憬和?寻找远方,明明有满腹才华,偏只想流连市井街头,做个别人眼里“不正?经”的混混样。这样的人,没干过什么能留名的事,想要找关于他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子?遇见她没多解释,便也不问,只是抽出其中一张纸,说:“你是跟着你祖母姓的吗?”
资料里,黎漪的母亲姓宣,他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压根儿没见过,姓却是一样的。
宣宁看出他的疑惑,说:“是后来改的。不想随父母姓,姑姑便说,可?以用奶奶的姓。”
那时她心里恨极了,只觉自己的名字像个难以抹去的耻辱一般钉在身上。她急于摆脱,这才请黎漪出面,帮她从姓到名,全部改掉,再不留半点过去的痕迹。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宣宁扯了下嘴角,眼神也沉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黎悦书。”
她说完,拿起笔筒里的签字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三个字。
周子?遇低头,仔细看这三个字。大约写得太用力,以至于手指磨过纸背时,能明显感?受到凸起。
其实是很好听的三个字。
他想,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一定有很不一样的意义。
“周子?遇,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吗?”宣宁不想在这种情绪中沉溺,一转眼就收了方才的目光,从他手里抽走那张纸。
周子?遇抬眼看她:“没事就不能请你来吗?”
宣宁不信,一言击中他的要害。
“周子?遇,我们之间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周子?遇喉间哽了一下,心里窝着的不甘心的火,被她激得隐隐有蹿上来的势头。
“是吗?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
他说得干巴巴,心中明明多少知道,她的这副样子?只是出于一种对外界无法信任的本能,是一种自我保护,但就是不想轻易宽容。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久旷,日?益张狂的欲望迟迟得不到满足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