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日的最后一缕红芒从草原落下之时,介于即将到来的黑夜与白昼之间,片片红芒下的草原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感。
傍晚时分,姬风、阿炎朵趁着夜色,二人经过多方打听,总算在离赤狄北面,距离赤狄主营大约十里处,找到了阿炎列三人。
“阿爸!”阿炎朵有些不敢迎上阿炎列的目光,毕竟自己是偷跑到赤狄来的,而且还惹了那么大的祸。
阿炎列看着眼前的阿炎朵,没有说话,眼含怒气,语气冷道:“别叫我阿爸,我没你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儿!”
“阿爸…。我…!”阿炎朵吞吞吐吐道。
看着正在气头上的阿炎列,一旁的姬风同样也不敢说话,毕竟这次怂恿阿姐出来,自己也有份。
阿炎列见低着头,一脸委屈的阿炎朵,再看旁边同样低着头的姬风,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两姐弟一定是偷摸跟着自己等人来的,估计就是前后脚的时间。
“说说吧,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来的!”阿炎列语气中虽仍有责备,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阿炎朵和姬风姐弟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随后姬风开口说道:“义父,这次偷溜出来,是我带着阿姐一起来的,您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好了!”
“不,是我带阿风偷溜出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如果阿爸你要罚的话,就罚我好了!”阿炎朵打断姬风的话,说道。
看着面前两人你争我抢的样子,阿炎列心中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二人没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里,竟然偷溜到赤狄这险地来;好笑的是此刻二人一副唱双簧的样子,抢着承担责任。
咕咕!正在这时,二人肚子传来阵阵异响。
听到这个声音,阿炎列不由得一笑,看向二人说道。
“好了!惩罚你们的事我心中自有打算,现在饿了吧!跟我进账,吃一点暖和的食物!”最终阿炎列心中还是关怀占据了主导地位,看着姬风那变成灰色的衣袍,以及阿炎朵那有些肮脏的衣物,可想而知,这姐弟两在路上没少吃苦,作为一名父亲,阿炎列有的时候对于姬风和阿炎朵,真的很包容。
见此一幕,一旁的铁木和达尔木相视一笑,族君面对亲人时,永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两人偷溜到赤狄,竟然没有先惩罚,反而先让他们吃饭,果然是“孩子奴”啊。
阿炎列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一张小方桌上摆着一盘羊肉、一盘糌粑、一壶马奶酒,酒是温热的,羊肉冒着丝丝热气,糌粑散着一股香味,食物虽然简单,但对于已经饿了的姬风和阿炎朵来说,却是如同美味佳肴一般。
两人一阵狼吞虎咽,总算是有了一些饱腹的感觉,那马奶酒度数不高,已然十四岁的阿炎朵,以及今年有十岁的姬风,自然被允许可以喝上一两口,虽然二人平时没少偷喝,但这当着阿炎列的面,还是第一次。
酒足饭饱之后,姬风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吃着糌粑的阿炎朵,又看了一眼阿炎列,一想到今天生的事,就一阵头大,但重伤薛兀术的事情重大,必须告知,不然等到赤狄报复的时候,己方没有任何的准备就晚了。
想到这里,姬风语气有些凝重,说道:“义父,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给您!”
“风儿,什么事,你说!”正喝着马奶酒的阿炎列,语气平静道。
原本正吃着糌粑的阿炎朵,听到姬风这话,动作为之一顿,抬头看向姬风,又看了看阿炎列,眼神中一片慌乱。
姬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平静的说道:“我把赤狄部主君的小儿子打成了重伤!”
“噢?是吗…”
噗!
阿炎列原本正喝着酒,一听姬风的话,一口酒马奶酒就吐了出来,随即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姬风,问道:“风儿,你刚刚说什么?重复一遍。”
“赤狄部主君穆勒和的小儿子薛兀术被我打成了重伤!”姬风重复道。
这一次,阿炎列终于听清楚了姬风的话,但他的心里却仿佛一锅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瓢水,瞬间炸裂开来,这个消息未免太过于让人震惊。
一旁的铁木、达尔木同样被姬风的话震惊了,二人一脸惊骇的看着姬风。
阿炎列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目光入炬的看向姬风,凝重道:“风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我要知道为什么!”
在阿炎列的心中,姬风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孩子,这么多年,姬风从来没有给自己惹过什么祸,也很少打架,小的时候,因为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姬风被朔风部的其他小孩子嘲笑成小哑巴,也不见他打过架,再大了一些,姬风除了练功以外,就是去怪老头那里看书,从不掺和进任何的是非争斗之中。
此刻姬风竟然告诉自己,把赤狄部主君穆勒和的小儿子打成了重伤,这一切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