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头比我还要高的窈窕淑女,我捏紧了拳头,然后压低着声音淡然说道:“星魔大人,不知道你拦在我的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星魔一席青衣,虽然带着古板的面具,但是整个人风姿绰约,恍若谪仙一般,面具后面的星眸盯着我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你不是泰山伯鬼镇的人,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跟许鸣搅到一起来?”面对着这美人儿的责难,身无长物的我却无所惧,稍微往后站开一点儿,然后平静说道:“你和许鸣之间有什么恩怨,这我管不着,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我想告诉你,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你惹不起,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让开路来,不然……”
我的嚣张让星魔不怒反笑,她故作夸张地洒落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让这个空旷的原野充满了许多生气,而后她充满期待地说道:“好啊,来吧,人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威猛?”
她的挑衅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少效果,此刻的我已经大概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看着似乎并没有埋伏,可以想得到这都是因为遁世环的缘故,使得星魔以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角色,凭着她十二魔星的实力,便已经足够将我拿捏在手心里,犯不着呼朋唤友,反倒伤了她星魔的脸面。
然而星魔的托大却足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心急前往生死河的我又不是花心的杂毛小道,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跟这娘们儿玩耍,即便是晓得那面具下面的脸容足以堪比洛飞雨那般的美艳,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等待,直接一个滑步前冲,厉声喝道:“既如此,那我就让你晓得这世间的厉害吧。”
即便没有双剑,但是野路子出身的我依旧有着卓的格斗能力,这一点并不同于习练套路而来的本事,而是踩着无数性命爬上来的手段,一出手便是大开大阖,刚猛无比,拳头顶尖儿的那风声呼呼,有破空的响声炸起来。
还是那句老话,叫做“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这边箭步一出,那星魔便晓得面前这个神秘人物不可小觑,她娇喝一声,全身骨骼肌肉一阵抖,啪嚓啪嚓地响起来,然后挥拳与我来斗。两人交错而过,然而我这挟着十二法门中的观想妙法,宛如山势走移,其势凶猛,那星魔与我仅仅只交手一个回合,便吃了暗亏,惨呼一声过后,疾步后退。
到底是十二魔星中人,她仅仅与我一接触,便晓得拳脚方面应该不是我的对手,整个人立刻变得慎重起来,手往腰间一摸,一道蓝光乍现,竟然将腰间的蓝星铁锻软剑给拔出,一招满天繁星,将我前进的方向封得死死。
星魔以软剑为武器,本身也有一套与之相辅相成的剑法,一旦施展起来,的确也十分凌厉,那细碎的剑锋扑面而来,仿佛暴雨骤起,在我的前方幻化不定,而与此同时,有无数的鬼啸之声升腾而起,似乎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住了,一时之间倒也颇为恐怖。
即使排在十二魔星的末端,这个星魔的实力也足以傲视群雄,邪灵教的底蕴当真是不可小觑。
不过她这剑法越是凌厉,在我看来却越是华而不实,仿佛纸糊一般的墙壁,一捅而破。我在外围游弋了好一会儿,大致瞧清楚了这软剑的走向以及特性,腰间一扭,人便朝着前方疾走,那星魔剑雨暴洒而来,漫天星光,而我的右手却只是平平一伸,大巧若拙,沉重无比地探入了那璀璨的光芒之中去。
接着,我捏住了这软剑的尖端,有力而沉稳。
所有的一切纷繁剑雨都变得无影无踪,整个场景仿佛就是星魔的剑术表演,而我作为裁判,终止了这一过程,潇洒的程度简直可比当日雨夜小村那杨知修空手接起雷罚的派头。我并不晓得自己何时能够有这般的厉害,只不过感觉全身的协调性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意识和动作已经能够完美地配合在一起。
手中的软剑骤然被控,星魔也是有些惊讶,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根本就出了她的想象,不过她倒也不会慌张,身形一扭,直接如游蛇一般朝我攀附过来。
这女人的身子柔如锦缎,贴身缠斗的功夫最是厉害,不过她若是想用这法子与我来决一胜负,那么我敢肯定她一定是打错了主意,因为此刻的我对于自己全身力量的控制已经在灵魂祭殿中那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之间,升华到了我都难以想象的程度,当她真正近身而来的时候,三下两下,我便已然翻身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果然不愧是与洛飞雨并列为邪灵双姝的女人,我本来不带半点儿情感色彩地将她压制,然而这一番温香软玉的摩擦之下,竟然感受到不一样的情绪来,而星魔在被我野蛮地压制住,动弹不得之后,挣扎无果之后,居然哼哼地呻吟出声来。
这种诱人道极点的呻吟声根本就是常人所能够忍得住的,当星魔面具下面那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我的脖子下面的时候,素了许久的我可耻的……呃,我终究还是凡人,忍不住将星魔脸上的面具一把扯了下来,瞧见面具下面那一张憋得通红的俏脸,圆润挺翘的樱唇、直挺的琼鼻以及波光潋滟的明媚眼眸,哪一样都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根本就没办法硬起心来下狠手。
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我扬起手来,下决心将星魔给打晕在地,然后离开。
然而当手刀砍到一半,我却再次停了下来,我环顾四周,倘若将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搁置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估计我走不出几里地,她就有可能遇害。又沉默了几秒钟,我一把掐住了星魔的脖子,压低着嗓子说道:“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跟着我,不然我会真的把你杀了的!”
这般警告完毕,我松开了左手,又把星魔那把软绵绵的腰间软剑给直接扔到了远处,站起来离开。
然而我走了十几步,豁然回转,瞧见星魔居然气喘吁吁地跟上了我来。
瞧见这娘们居然并不听劝告,而是执意要跟随我来,我的脸绷得紧紧,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鼻子,想着实在不行,我只有下狠手了,要不然小佛爷和他的一众余党可都在这附近呢,要是我真的因为这娘们儿暴露了,不但我会没命,而且还会连累到一直在帮助我的许鸣,要真如此,那我这可就是妇人之仁了。
然而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星魔居然提前说道:“你,是不是准备前往生死河那儿?我对那儿的路挺熟的,如果是,我或许还能够帮得到你的忙……”
星魔的话语让我刚刚升腾而起的狠心立刻灰飞烟灭,我盯着这张妖冶美艳的脸孔,小心地说道:“为什么?”
我只说了三个字,但是星魔却已经明白了我所要表达的东西,伸开双手,欢畅地表达道:“我来这里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腻了,不想待了。我听说在生死河岸,常年都会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开放,美丽极了,我也想要去看一下。至于你,一个忍不下心来杀一个弱女子的男人,我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再次认真地盯了这美女疯狂而妩媚的眼眸,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耸了耸肩膀,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朝着远方离去。
这一路上,我走在前面,而星魔则走在后面,我们两个像空旷原野上面两个空灵而寂寞的符号,一直都没有停歇,星魔无数次想找我搭讪套近乎,然而每到这个时候,害怕被她现真实身份的我总是快步与她拉开了距离,然后快疾奔而行。
天地之间一阵寥廓,当周围的参照物亘古不变的时候,时间也就没有了意义,我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久,仿佛一直走到了世界尽头,而终于我的视线被无数的花瓣给充斥的时候,后面的星魔告诉我,说我们应该是到了,因为在生死河边,彼岸花开。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原义为天上之花,红的似火,白的胜雪,它据说是接引之花,花香有着奇异的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它本是天上之物,怜悯世人,让亡魂在归于幽府之时回念一生,故而才会生长于此;而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小妖,她的前身,据说便是这种神奇的花朵儿。
我缓步地走进了一簇又一簇的花丛之间,望着远处川流不息的人流,心中不知不觉地多了几许感慨。
不管我这到底是做梦,还是亲身的经历,但是心中那种苍凉和悲伤,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填充在胸间,让我那一释怀。这世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生于世,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匆匆一世,又所为何来呢?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了星魔的声音:“你是6左,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