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寶拿起勺子慢慢攪涼,問陳招:「生意還好吧?」
「當然。我與大姐一天能掙五百錢呢。」陳招用圍裙擦擦手,無比自豪道:「若是三六九逢集,我們一天可以掙兩貫。」
櫻寶將小碗餛飩攪涼,才將勺子塞到妞妞手裡。
「你爺爺奶奶同意你們一直做買賣?」
「她不同意能咋地?」陳招哼一聲:「我們可沒少貼補家裡。」
想了想,還是跟櫻寶抱怨起來:「爹在縣城讀書的開銷越來越多,也不知他都用哪裡去了?」
左右看了看無外人,陳招壓低聲音問:「櫻寶,你跟我說說,在縣學讀書,一月到底要花多少錢?」
「不清楚。」櫻寶吃起餛飩,順便喂喂妞妞。
陳招瞪著眼道:「你弟弟姜傑不也在縣學讀書嗎?怎麼會不清楚?」
「哦,你說姜傑啊,他花不了多少錢,一月五百文都花不完。」櫻寶實話實說。
弟弟住在鋪子後院,每日都吃姑母做的飯菜,偶爾會與同窗一起出去吃點東西,也不會過三十文。
至於筆墨紙硯,一個月至多消耗兩三百文。
當然,那是因為自己從府城批發回來很多上好的宣紙與筆墨,夠姜傑用好幾年。
「呵!我就說吧,他帶那個女人去縣城,就不是讀書的!」陳招氣呼呼用麻布抹著桌子:「一個月就用去十兩,咱們好不容易掙點兒錢,盡給他女人買胭脂水粉了。」
「阿招。」陳婉在旁不贊同地瞪一眼妹妹:「不要胡說八道。」
家裡的事怎麼好跟外人講,何況講的還是自己親爹。
陳招滿不在乎道:「我胡說什麼了?櫻寶又不是外人。」
櫻寶給妞妞餵一口,自己吃一口,很快將餛飩吃完。
放下餛飩錢,櫻寶道:「我弟弟從來不用家裡拿錢讀書,他是廩膳生,每月能領到四貫,外加米糧與蔬菜,還能領到豬肉羊肉呢。」
那陳昌平不過是個五等增生,連去鄉試的資格都沒有。
在縣學讀書的生員,也不是個個都能去考舉,每隔三年,去鄉試的無不是廩膳生。
偶爾也有增生去參考,那也得有縣教諭的肯。如果教諭覺得你學業不行,根本不會給你開具鄉試的證明。
沒證明,縣衙就不會讓你報名參考,也不會提供路資。
所以那陳昌平這輩子想進入仕途,十有八九還是要另尋門路。
那麼,他會犧牲哪個女兒給他鋪路呢?
多謝泯、滅寶寶打賞的五千起點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