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司逸从来不说,他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是何等的深刻。
司逸瘸着腿闯进了二更的病房。
二更坐在床上,冲他笑了笑“逸哥。”
司逸二话不说,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你他妈混蛋”他红着眼睛骂出了口。
二更捂着脸,吃痛道“我是病人哎,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嘛”
“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啊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凶说自己没病的打不打脸疼不疼”司逸用力扯住他的衣袖,语气冷冽,“早点上医院能死要不是这次打架进了医院,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没打算瞒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二更苦笑,“我不敢上医院检查,我怕我跟我姐一样,我怕死。”
他说着说着,眼睛也跟着红了。
司逸咬唇,用力掐住他的脸“谁跟你说脑瘤会死又不是癌症,你他妈怕个屁啊”
“老子就是怕啊”二更甩开他的手,厉声大喊,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怕我自己也生病,怕我爸妈连我这个儿子也失去了,怕小学妹等不到我告白,怕跟你下半辈子天人永隔做不了兄弟”
司逸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关上眼泪涌出的唯一通道。
“逸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真的怕。”二更将头埋在被子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怕这个字。
此时病房门被打开,是二更的父母。
年过四十的夫妻,两鬓斑白,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
“你跟你爸妈说会话,我出去洗个脸。”司逸拍了拍他的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门,司逸顿时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缓缓瘫倒在地上。
他用力咬着胳膊,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医院走廊上,不断来往着病人和医生,哭泣在医院着实显得不那么特殊,因为这里每天都在生着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
没有人注意到司逸。
因为他不过是生离死别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生死原本是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可是在医院里,生与死之间,不过是一份确认书而已。
或许那些冷静的医生,也曾经历过无数次绝望和痛苦,看惯了各种离别,见惯了各种人的离去。
可他不行,他光是想到,二更那货可能会死,整个心都在抽痛。
那是他的玩伴,他的挚友,他的兄弟。
他扶着墙又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回到病房后,教导主任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病房里,正和司爸爸说着话。
见他来了,欲言又止。
司爸爸沉声说道“处分是避免不了的,如果被大学那边知道了,可能会影响你的保送。”
“没关系。”他淡淡说道,“我放弃保送。”
“你说什么”
司逸语气沉着,神色平淡“我不学数学了。”
司爸爸和教导主任诧异的看着他。
“那你要学什么”
“学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