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傅公子听姜若皎这么说,有些惊讶。
不过他涵养极佳,并没有因为姜若皎是女子而流露半分不信任,态度还比刚才更加守礼了“家母喜咸口,麻烦姑娘了。”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锭碎银,“这是在下的一点谢意,还请姑娘千万要收下。”
姜若皎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碎银。
相比这些许银子,这种明显出身不凡的人应当更害怕欠别人人情。
但凡能够货银两清的事,他们绝不会愿意与不相关的人有太多牵扯。
得了好处,姜若皎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公子留个院名,一会我会让人把斋饭送去。”
那傅公子瞧见姜若皎的笑颜,愣了愣,才据实答道“家母暂住清风院。”
姜若皎送走傅公子,又回到灶上忙活。
素食听起来单调,其实能玩的花样也挺多。除却常见的斋菜之外,姜若皎还会做素羊羹和驴肠羹,都是用面食仿出肉的模样与滋味来,上桌后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这样能让主持他们在不造杀孽的情况下尝尝肉味。
只不过今日是要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人们做吃的,这种取巧小技却是无用武之地,毕竟她们若是想吃肉就不会来寺里了
说到那平西王太妃,那也是个传奇人物。
她当年出身武将世家,自己也练就了一身武艺,先帝生前她曾因护驾有功而被封为贵妃,可谓是容显一时。
偏她在荣宠最盛的时候向先皇提了桩谁都想不到的事她为唯一的儿子讨了当时正处于战乱之中的西南之地作为封地,并表示自己要跟着儿子就藩。
先皇刚好新进宫的美人迷了去,听了她这要求一气之下就给批了。
平西王太妃一点都没犹豫,连夜收拾行囊,连封赏都没等,二话不说拿着讨来的圣旨就带着年仅十六岁的平西王直奔故里。
她父兄早亡,更没有叔伯兄弟,愣是亲自带着儿子和家中旧部把蛮族杀得不敢造次。
一直到先皇没了,平西王太妃都没回过京师。
眼下平西王太妃也不过五十出头,平日里在府中听听曲儿看看戏,兴致来了还会出城去游猎一两日,日子过得不知多潇洒快活。
姜若皎早前去的学堂就是平西王太妃命人筹建的。
对于这位传奇太妃的过往,姜若皎打心里觉得佩服不已,做起斋饭来自是比平常更为用心。
另一边,主持正在招待平西王太妃饮茶。
两人正闲谈着,就有人送来一盘玉带糕,说是给贵人佐茶用,可以先垫垫肚子。
玉带糕不是多复杂的点心,正常来说得夹一层猪油,但既是在寺中做的,自然就少了这一样,单纯只用糯米浆与白砂糖一层一层地下锅蒸熟。
这样做出来的糕点切出来如同玉带一般雪白好看,一口咬下去口感极佳,且还层次分明,吃着又香又甜,绝对是佐茶佳品。
平西王太妃向来不爱吃糕点,见这玉带糕卖相极佳,也取了一块来尝鲜。她咬了一口,就接着把整块玉带糕吃完了,笑着对主持说道“主持寺里果真是卧虎藏龙啊,我现我不是不爱吃点心,只是以前那些点心都做得不好吃罢了。”
主持便把姜若皎的情况给平西王太妃讲了讲,说道“我与她父亲也算有些交情,偏这小孩倔得很,从不肯开口求旁人帮忙。我让她们姐妹二人每个月来寺里走一遭,好歹也能知道她们近况如何。”
平西王太妃也是年纪极小的时候就没了父兄,深知一介孤女想把日子过好有多不容易。她说道“倒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她招来个侍卫吩咐了几句,才边吃着玉带糕边与主持继续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