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放下杯子,弹了弹衣角,起身从颜青手里拿来信函,展开文书对着众人。
“严大人已将名下所有产业全部转交于我,诸位手中所有的一切从今日起与他再无任何干系,今后的账我会另外派人来收。”
接着他甩出一沓纸:“诸位若是听懂了,便在这契约上签字画押吧。”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昔日严家也不会如此不尊重他们的,如今这个小子,竟如此嚣张。
他们都是业内的龙头掌柜,可不会干捡东西的事。
谢辞挑眉:“怎么,看诸位的意思,好像不太情愿。”
方才,从一来就持怀疑态度的人站了出来。
“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和你签这契约。”
“哦,呵,倒是忘了,是我的问题,那我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谢辞,当朝右相。”
众人心中一震,竟是右相!
得知他的身份后,大家的态度稍有转变,闷不吭声的捡起地上的纸,仔细通读了一遍。
有人欢喜有人愁,大部分都是愁的。
孙掌柜和布坊的乔掌柜也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老实待着,不多话。
原先严家可是抽他们两成半的,如今才收两成,他们还能多落下一点到口袋里。
“这。”朝阳楼白掌柜指着纸上的内容看向身侧赌坊的蒙赌头。
蒙赌头一看就是不服气的:“凭什么他们粮油坊、布坊才抽两成,而酒楼、赌坊要抽六成七成,朝廷明面上就要抽去一成的税,背地里再抽这么多兄弟们怎么活,我们还干个屁啊。”
谢辞眉头一紧:“粮油坊是有成本的正经生意,是税收这么一说,你们什么买卖,税收几成跟你们没半点干系,钱来的容易自然要交的多,有什么问题么。”
“你说容易就容易,组场子,打点关系,收账追账哪个不要人力,哪个不要钱。”
“是啊。”白掌柜搭腔:“您看我这酒楼风风光光的,这背后除了正常开销之外黑白两道都得打点,同行恶意滋事的这些都是钱啊。”
“哦。”谢辞不置可否:“不用与我哭穷,我呢,也不是来跟你们商讨的,我也没有耐性与你等耗时间,识趣的签字走人,莫要自找不痛快。”
“呵!我们可都是严家的人,即便你是右相,无非也就是攀了公主的高枝,跟我们如此说话,口气未免大了些吧。”
这话恰好戳中了谢辞的某根神经,他的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本想跟他们好好说话来着…
他沉声,缓缓道:“签了好走,不签自担后果,我只说一次。”
他眼角冷峻,整个人散着摄人的寒气。
乔掌柜在一众刀割似的目光下,颤抖着签字画押,双手递给谢辞:“大人,我们这本分生意,钱挣得不多,交给谁都一样,只是别您收了一份,到时严大人再来收一份,那咱们可是吃不消的。”
“你大可放心,安心做你的生意。”
“是。”乔掌柜拜了一拜,退出去之前给孙掌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识点时务。
孙掌柜心里盘算着,想再等等,如果那几个刺头能压下谢辞,他便能多捞点便宜。
想着,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把自己藏在了人后。
除了乔掌柜,半晌没人再动。
谢辞道:“那便是说,你们都不签,是吧。”
白掌柜为难道:“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叫咱们来的是严大人,如今您却说要接替他,让咱们重签这契约,这严大人也不在,若是贸然签了,到时候他那头我们也不好交待。”